叶离嘴角轻提,露出一丝愤恨之意:“为什么?这可就一言难尽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先问问,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是…是谁派来的?”
如今的孙晋维简直是一脸蒙圈,只能跟着叶老板的节奏走。
叶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回道:“这个人你倒是熟悉的很,正是你的嫡母孙夫人!”
孙晋维越发糊涂了,忍不住皱着眉毛问道:“我母亲?她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对您痛下杀手?这也太荒唐了吧!”
由于这位叶老板和自己的亲爹过从甚密,孙晋维知道母亲对此一直心怀不满,可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对于孙夫人来说自己的丈夫宠信一个戏子总比宠信那些莺莺燕燕要强得多,至少不会冒出一大堆庶子庶女来和她争夺家产。
要说她会突然想不开,甘冒奇险千里追杀,孙晋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那是因为我撞破了她的秘密,她必须要杀人灭口!”
叶离看着眼前这个善良仁爱的年轻人,眼中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不忍,又像是怜悯。
“你应该知道,我在临安城开了一间戏园子,你爹几乎每天都要前来捧场,基本上是风雨无阻,可就在半个月前他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连几天都没有现身,这种情况简直是前所未有。我放心不下便派园
子里的小厮去他常住的宅子打听情况,可谁知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唯一一个值守的下人告诉他,孙老爷突然生了重病,被孙夫人接回大宅休养去了!”
“我爹得了重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孙晋维的震惊是有理由的,自从父亲派人给自己送来了一大笔安身银之后,他们之间就恢复了正常的通信来往。虽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要说,可每月一次的问安信却是雷打不动。
父亲在信里一直说他的身子骨保养得很好,若无意外活个七八十岁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也觉得奇怪,就算孙老爷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也应该派人来知会一声,像这样不声不响的玩消失实在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于是乎我就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偷偷的潜入了孙家大宅!”
叶离说完这话猛的闭上了双眼,仿佛不忍心回忆那惊悚而又令人心碎的时刻,孙晋维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爹是真的生了重病吗?他人现在在哪里?”
叶离慢慢的睁开眼,一滴清冷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悄悄的滑落,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道。
“那天夜里我找遍了孙家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发现了你爹,此时的他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一点人样,看起来的确像是生了重病!那间地窖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就像是一间囚室,孙夫人和你二弟孙晋阳正在轮番逼问你爹什么,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细听,就被他们察觉到了动静。”
“他们竟然囚禁了我爹,还对他用刑?这怎么可能,他们能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光是听叶离的口述,孙晋维就觉得毛骨悚然,他的父亲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他的身体十分娇贵,如何能够经受起这样非人的折磨?
更何况这种折磨还是来自于自己最亲近的家人,虽然他一向和孙夫人关系不睦,可孙晋阳却是他寄予厚望的亲儿子,他几乎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分给了他,到头来却被如此相待,这让他情何以堪!
叶离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具体缘由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被发现之后他们就派出家丁来搜捕,我好不容易逃回戏园子,正想着第二天去衙门报官,请知府大人为孙老爷主持公道。可谁知第二天一早我刚走出戏园子的大门,就发现那些杀手已经在暗中埋伏,想要将我一击毙命!”
孙晋维心里一颤,忍不住瞪大眼睛惊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如此大胆?”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为了钱财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后来还是戏园子里的几个武生听到动静冲出来拼了命的护我,好不容易撕出一道口子让我逃了出来。这一路上我绞尽脑汁东躲西藏,片刻不敢歇息,可还是好几次险些死在他们的刀下!”
叶离身上的伤口还在静静的流血,看得孙晋维触目惊心。
叶离此人表面上虽然比女人还要柔美,可骨子里却是一个十足的钢铁硬汉,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能够撑到现在的确是让人佩服不已。
孙晋维顾不上悲痛,拿出自家制药坊生产的金创药,手忙脚乱的替叶离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好。
缓过劲儿的叶离终于意识到房间里的情况不太对,指着桌上的红烛一脸惊讶的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准备要成亲了?”
孙晋维眼中露出一丝悲苦之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明天!”
“对不起,我好像来的太不是时候。”
叶离强撑着坐起了身子,由于孙老爷在他面前一向无话不谈,他对孙家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也是他一路直奔长乐镇而来的原因。
他知道此刻孙晋维的内心有多么煎熬,一边是有生养之恩的父亲,另一边是即将缔结百年之好的爱人,无论他如何抉择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