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继业对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很感兴趣,眯着眼睛瞅了她半晌,缓缓开口道:“你就是德林哭着喊着要娶回家的姚姑娘吧,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只是有些太不自量力,像你这样颖悟绝伦,福慧双修的女子岂是他能配得起的?”
姚婧婧摇头浅笑:“姑父过奖了,姻缘一事最无道理可讲,就像你和素芬姑姑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明明心里爱她爱得要死,表面上却依旧要拒之于千里之外,这样的纠结与矛盾您当真不觉得累吗?”
崔继业面上的表情瞬间冻结,这个丫头还真是火眼金睛,连自己从未显露于人前的隐秘感情都能一语道破。
“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一个男人也许会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养育别人的儿子,可您明明知道素芬姑姑心中另有他人,却依旧对她纵容优待,这一点从她在崔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就可以看出。就连德林的婚姻大事,您也可以允许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这不是真爱又是什么?”
姚婧婧一边说一边冲着他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崔继业愣了一会儿,终于无奈的摇摇头,继而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感叹命运的无常。
“素芬也是个可怜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煎熬之中,我也是于心不忍。也罢,如今
她也算是解脱了,我可以答应让她和她心爱的男人葬在一起,只是你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找到那个无法无天的臭小子?”
姚婧婧眼中忍不住露出赞赏之意:“像姑父这样豁达明理的男人实在是世间少有,有时成全别人也是放过自己,素芬姑姑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激你的!至于德林吗,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小孩子犯了错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躲起来,等着大人前去寻找!”
姚婧婧所料果然没错,里长大人组织人手将村里的每一座山头一一寻遍,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山洞找到了又冷又饿,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的崔德林。
经此一事,他整个人的心性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看到前来营救他的姚婧婧以及崔继业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哭天抢地,而是一脸防备的瞪着他们,好像随时准备要奋起反击一样。
姚婧婧叹了一口气,三言两语将姚素芬惨死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个打击对于崔德林来说实在是致命的,毕竟从小到大他之所以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肆意而为,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毫无原则包容她,溺爱她的娘亲。
他最亲最爱的人没了,从此以后他就要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着这个陌生而又冷酷的人间,一想到这儿崔德林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崔继业眼含怜悯的看着这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但却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
姚素芬的死在村里引发了许多流言蜚语,姚老太太生怕因此而当年的旧事牵连到自己,匆忙将女儿
的遗体悄无声息的安葬了。
入葬这天除了姚,崔两家的人,还有黄沣的亲弟弟黄觉也到场了,看到自己的哥哥孤寂多年终于有了一个陪伴,他的心里也感到些许安慰,对于过往的恩怨也不愿意再过多的追究。
崔德林最终还是跟着崔继业一起回到了崔家,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有着十几年割舍不断的光阴,更重要的是他还有未完成的梦想。
按照姚婧婧的话来说,他要成为一个引领大楚时尚潮流的顶尖裁缝!
也许是心有愧疚,又或许是幡然悔悟,临走的那天他当着全村人的面给姚婧婧磕了三个响头。
这个举动彻底还了姚婧婧的清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背后议论过此事。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贺颖终于要出月子了,在丈夫和女儿的精心照料下,她这一个月过得简直比皇后娘娘还要舒心。不仅身体恢复得很好,精神头也十足,整个人胖了一大圈。
整个坐月子期间,贺颖除了吃吃喝喝,喂儿子奶,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给闺女准备嫁妆。
姚老三夫妻俩心里都明白这个家如今能有这个光景全都是闺女的功劳,说是给闺女准备嫁妆,其实花的也都是她自己的银子,可做父母的这份心意还是要尽到。
一向不爱显山露水的贺颖决意要高调一把,他们要让整个长乐镇的人都知道,自己的闺女无论身在哪里,都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
就这样贺颖每日坐在床上绞尽脑汁的思考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大到家具摆件,小到针头线脑,几乎
把半辈子要用的东西全部都准备齐全。
而姚老三就负责满大街的寻觅,镇上的相不中就去县城找,县城没有的就托姚五郎去临安城添置,总之一条给闺女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好的。
直到最后,新宅的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全部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光是记录嫁妆的单子都有厚厚一本。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清平村的人虽然都知道姚家三房发达了,可没想到家底竟然丰厚到这个地步,难怪崔家那小子要不择手段的要来求娶。
有许多后知后觉的未婚男子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该抢先下手,万一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