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娘可真是想死你了啊……”
朱氏原本面对姚老大表情还有些怯怯的,可一看到自己的儿子眼神一下子亮了,呼喊着扑了上去。
当初姚子儒考完童试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娘已经不见了,姚老大顾忌自己做父亲的威严,只是含糊其辞的提了一嘴,姚子儒只当娘是去镇上照顾即将临盆大妮,便也没有多问。
可如今看朱氏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头上脸上还沾满了污渍,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整个人和以往相比简直老了上十岁不止。
姚子儒忍不住捂了捂鼻子,略带嫌弃的说:“娘,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的儿啊,娘心里实在是苦啊……”
朱氏一边哭诉一边转头偷偷望了姚老大一眼,眼中露出惊恐的表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姚老大本来就一直憋着气,此时一看朱氏这副模样便忍不住勃然大怒,揪住她的头发使劲一扯就把她掼倒在地上。
“你这个手毒心狠的臭婆娘,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想在老子儿子面前搬弄是非,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看你如何再作妖?”
“救命啊!杀人啦!子儒,快救救娘啊!”
朱氏一边尖声大喊,一边抱着头满地打滚,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这样的场景在姚家当属家常便饭,可姚子儒由于常年在外念书见得比较少还是
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拦在朱氏面前。
“爹,有话好好说,棍棒无眼,万一真把娘打出个好歹怎么办呦?”
“老子就是要打死她!子儒,你不是一直问我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趁我酒醉之时下狠手,要不是我命大咱们姚家现在办得就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了!”
姚老大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棒,一边痛诉朱氏所犯下的罪恶,倒把姚子儒听的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娘就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农家妇人,说她会下手谋害自己的丈夫,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朱氏躲闪不及,背上已经挨了两闷棍,疼得她哇哇大叫。
“娘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爹那晚上喝醉了酒要掐死娘,娘这一辈子受尽苦楚,死不足惜,可娘还没看到你考中功名,娶妻生子,娘这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啊!”
“少在老子面前说这些屁话!我看你是积怨已久,就盼着老子早点死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娘家那一窝鸡鸣狗盗之徒,要不是老子当年愿意花大价钱把你娶进门,你早已不知被卖到哪里做奴做婢了!”
这人的心思总是随着环境在改变,前几天家里乱成一锅粥时,姚老大还期盼着朱氏赶紧回来,至少能有个不用花钱的佣人可以使唤。
可如今自己儿子高中秀才了,自己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这个年老色衰,又生有异心的朱氏自然让他看着格外碍眼。
前头院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姚家上下都被惊动了,贺颖和汤玉娥虽然和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大嫂素不亲近,可同为女人还是不忍心看着她被这样毒打。
姚老三和姚五郎受自家媳妇驱使,匆忙上前将打红眼的姚老大按下,姚老太太这才崴着小脚一颤一颤的从厨房撵了过来。
“你们两个分不清里外的白眼狼,按住你大哥做什么?就该让他把这个恶婆娘打死!”
姚五郎被朱氏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头疼,忍不住吐槽道:“我说娘啊!这里已经够乱了,您就不要再来凑热闹了,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大嫂愿意回来就说明她已经悔过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好吗?孩子都这样大了还总是这样闹死闹活有什么意思?”
姚老二眼珠转了转,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娘,大嫂给咱家做了这么多年媳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阵子您不是总吵着没人帮您干活吗,大嫂回来了您也可以轻松一点了!”
姚老太太微微一愣,是啊,刚刚她光顾着生气,怎么把这一茬都给忘记了。
虽然她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窝囊又没用的朱氏,可眼下要是少了她吃苦受累的只能是自己。
姚老大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原本就好色的他只怕早就厌倦了这个黄脸婆,所以才会有事没事把她往死里打,可他也不想想依照家里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有余钱再给他娶一房年轻貌美的新媳妇!
有一句话说得好,聊胜于无,先凑合着用,等哪天真的飞黄腾达了再一脚踹了她不迟!
朱氏也是有些眼力见的,见姚老太太的表情有些松动,立马像看到救星一样扑倒她的脚下,抱着她两条腿苦苦哀求。
“娘,求求您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子儒他爹,这些年我给您当牛做马,您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我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有胆量去谋害自己的丈夫?那天夜里情况实在是危机,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后背发寒啊!”
姚老太太脸上充满了蔑视,看朱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一样。
“你们两个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了,你说你不是故意要害我儿子我勉强可以相信,可事后你明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