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白了!”
齐慕煊稍一颔首,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告辞离去。
姚婧婧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面目狰狞的狼外婆,无比狠心的将这对少男少女刚刚萌芽的感情,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作为一个崇尚恋爱自由的现代人,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实在欠妥,陆倚梦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怨恨于她。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倚梦和齐慕煊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纵然齐慕煊再有才华,将来能赚再多的钱,所谓士农工商,他的身份永远排在社会的最底层。
更何况姚婧婧几乎可以断定,卫国公夫人已经将陆倚梦未来的人生之路替她规划好,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付诸于行动。
与其那时候伤心难过,倒不如提早斩断孽缘。
姚婧婧知道这对陆倚梦并不公平,可她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承受感情的创伤与煎熬。
除去这些客观原因,还有一点却是姚婧婧的主观臆断,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齐慕煊这个男人并没有承受这一切的魄力与勇气。
有一句话他说得很对,他是一个俗人,注定要去适应这个俗气的世界。
明天就是卫国公下葬的日子,因此今天前来吊唁的宾客格外的多,卫辞音之所以火急火燎的将陆倚梦喊去,就是因为府中来了一位身份极其贵重的客人。
陆倚梦的义母——淮阴长公主!
长公主亲自驾临,阖府众人全都赶到大门外跪地迎接,包括一直卧床不起的卫国公夫人,都在丫鬟的搀扶下,坐着软轿赶了过来。
为了显示对卫国公尊重,淮阴长公主此次出行并没有用代表她身份的皇家仪仗,而是乘坐了一顶简洁大方的四人抬小轿,身后跟着的下人也寥寥无几。
淮阴长公主刚一走下轿子,跪在地上的众人就在卫良弼的带领下拜倒在地,口中齐齐称颂。
“恭迎长公主殿下凤驾,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淮阴长公主亲自上前扶起卫国公夫人,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夫人,本宫听人说你身子不适,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卫国公夫人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回道:“臣妾没事,倒是辛苦长公主殿下跑一趟,老爷在天有灵,若是知道您亲自来送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长公主神色凄哀,说话的语气中饱含难过与不舍。
“卫国公就这么走了,对于我大楚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损失,不仅本宫心里觉得不好受,就连圣上也特意下旨,要求临安城的地方官务必要将卫国公的身后事办好,让他享尽哀荣,安安稳稳的去往极乐!夫人,本宫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日子总还要过下去,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卫国公的死对卫国公夫人的打击是致命的,一夜之间,她好像迅速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妇人,原本乌黑发亮的头发也变得花白一片。
“多谢长公主殿下关心,臣妾感激不尽!”
卫国公夫人做势又要往下跪,却被淮阴长公主挡住了。
“卫大人,本宫是来送卫国公最后一程的,你又何苦如此兴师动众,赶紧让大家都散了吧,对了,一定要照顾好你的母亲!”
卫良弼冲着淮阴长公主拱了拱手:“长公主殿下教训的是,辞音,你送母亲回房,我带长公主去灵堂!”
淮阴长公主摇摇头:“还是卫大人亲自送夫人回去吧,让梦儿陪着本宫就行了,本宫上一炷香就走,你们都不用为本宫费心!”
淮阴长公主一边说一边冲着陆倚梦招招手。
陆倚梦疾走几步,来到淮阴长公主跟前,屈身行了一礼。
“几日不见,母亲大人可否安好?”
淮阴长公主面露欣慰之色,拉着陆倚梦的慈爱的看着她。
“母亲很好,只是梦儿你好像又瘦了,母亲听说这几日你操劳过度,无论如何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陆倚梦点点头:“梦儿知道了,母亲大人,我还是先带你去灵堂上香吧!”
大家都说淮阴长公主对陆依梦是真心喜爱,可卫辞音却是不敢相信,此刻终于眼见为实,她的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心酸。
女儿渐渐长大了,注定要离她越来越远。
淮阴长公主很快就上完了香,为了不影响丧仪的正常进行,她决定即刻打道回府,陆倚梦自然是要将她送到门外。
两人边走边聊,淮阴长公主突然开口道:“梦儿,本宫已将收你为义女一事上表奏报给皇上,最多两个月皇上的封赏就会下来,到时你还得赶到京城领旨谢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还是先行准备一下为好!”
陆倚梦顿时愣住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京城?可是……我,我……”
淮阴长公主只当她是怕了,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劝导:“好了,梦儿,不用怕,到时候母亲会与你一起同去,没人敢欺负你的!”
陆倚梦简直快哭了,这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想过要去京城,她已经和姚婧婧说好,过两日就要一起回清平村去的!
可是她也知道,对于淮阴长公主所说的话,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