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持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室内一片寂静,偶有窗外飞过的燕雀清脆的声音传进来。
“这样吧,私塾只收十岁以下的孩子,孩子三年的束脩一年就收二两银子,若是吃住都在私塾里,一个月多交一百五十文,若是只吃不住,一个月多交一百文,这样的话一般人家也负担得起,孩子去私塾启蒙之后有天赋也能继续转到荆北书院,若是没有天赋也能识字明理,只要启蒙的孩子多了,朝州这边的风气定然会潜移默化的改变。”慕容持声音轻缓,郑重地说道。
云玥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就按照持老先生的意思去办,只是孩子住在书院里面,只怕又要安排一些人过去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小孩顽劣,又容易争吵打架,这才是云玥最担心的。
关于这点慕容持倒是没什么意见,全都由着云玥去安排。
正当荆北私塾紧锣密鼓招聘先生招收学子的时候,坊间突然有了些不好的传闻。
雷子出去采办,回来便沉着脸去见了云玥,“夫人,属下上街的时候听人议论,说那个郭家的郭固这阵子竟然四处说咱们柳府的坏话,说当初他爹娘是被郭氏害死的,结果因为家主跟夫人的插手导致他爹娘替郭氏顶罪,还连累他没了秀才功名。
还说郭氏也是被柳家逼死的,就是因为家主和夫人知道郭氏才是害死柳志军的凶手,又不想让这等丑事张扬出去,这才休了郭氏将她推进河里淹死。
而且,这郭固一直哭柳杏雨姐弟俩,说他们孤苦无依在知柳镇被人欺压,过得凄惨无比。”
云玥和煦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愠怒道:“百姓都信了?”
雷子摇摇头,嗤笑道:“自从郭固卖了一批假粮种后他的名声就不怎么样了,虽然当时郭固一直说是被郭氏欺骗的,他也是受害者,可当时郭氏说的那些话还有不少人听见,明明就是郭固自己上门找郭氏,以断绝关系相逼,郭氏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事后郭固竟然跟郭氏撇清关系,连郭氏疯了都不曾管过,这事可是真真切切,不是捕风捉影,而他说的那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大家也就当笑话听听罢了。
再说了,夫人和家主这些年没少为百姓做好事,美名远播,又岂是那等小人可以污蔑的?”
云玥心下好受了一些,只是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冷冷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这郭固一而再而三地挑衅柳家,还当真以为本夫人不敢将他怎么样呢!”
“夫人的意思是?”雷子询问地看向云玥。
“去给柳杏雨传话,让她到镇上郭家粮铺一趟,那郭固不是可怜他们姐弟吗?我倒要看看他这亲舅舅怎么厚待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云玥揣紧拳头,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雷子赶紧骑马奔赴知柳镇,进了镇子也不曾停留,直接将马儿停在柳杏雨的家门口。
柳杏雨现在都是午时之前下地,午时到申时在家中避暑,申时之后再继续出去干活,柳玉平则是在族学里念书,想要努力进荆北书院,越发用功了,一般白天时间都在族学里。
雷子来的时候柳杏雨正好在家做吃的,一会儿要去给柳玉平送饭,听到动静从灶屋出来一看,见是雷子还吃惊了一下,赶紧上前问候,“雷管家,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天气热,快进屋歇歇。”
雷子下意识地拒绝,温和地笑道:“进屋就不必了,在下是受夫人之命前来跟杏雨姑娘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走。”
雷子在柳杏雨家中停留了不过两刻钟的功夫。
雷子走后,柳杏雨提着食篮去了族学。
柳玉平一看到柳杏雨立马冲出来,兴奋地说道:“姐,你可算是来了,若是你再不来,你弟弟就要饿死了!”
“油嘴滑舌!”柳杏雨捏了捏柳玉平的脸,想起雷子刚刚说的那些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柳玉平察觉到柳杏雨不高兴,担心地问道:“姐,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找他算账!”
“胡说什么!”柳杏雨瞪了柳玉平一眼,不想他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小弟,我明天一早多给你做些吃的,你带到族学里,我明天晌午有事就不给你送饭了。晚饭也不一定赶得及给你做,你自己回去先弄点吃的,别饿了肚子。”
柳玉平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神色肃然,“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出事了?好端端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事,我就是想去城里买点东西,我要的一些丝线这镇上没有,明天就是去看看,也不一定会买。”柳杏雨轻松地笑道。
柳玉平仍是一脸狐疑,快速将午饭吃掉,柳杏雨转身要走的时候柳玉平正色道:“姐,我等会儿跟先生告个假,明天陪你进城去。”
柳杏雨差点撅倒,惊恐地转头看向柳玉平,有些慌张地拒绝道:“不成不成,你可不能请假,总之学业才是大事,不可儿戏!”
两人僵持不下,柳杏雨无法,只能将实情说了,“雷管家的意思是让我明儿去舅舅的粮铺跟舅舅要银子,最好把事情闹大,省得舅舅老是拿娘做筏子,膈应人。
说真的,我心里也恨极了,明天我是打定主意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