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从阳城派去夔州的人快马加鞭赶路,也要跑个二十几天,人还没到,夔州这边先迎来了云珍出嫁的大喜日子。寒露这日,清晨的天还灰蒙蒙的,云苑内的临秀居已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好些村里的妇人都过来帮忙。
云珍的闺房内,唐氏和南氏等人正在给她装扮,衣裳是用华丽的大红锦缎裁剪的,上面用金线绣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并蒂莲,枝节缠绕,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凤冠上面镶嵌了不少珍珠,中间最大的那颗差不多有夜明珠那么大,都是云玥空间的出产,再加上那些金饰,就云珍这身装扮,造价都快上万两了,还有她那些陪嫁,就跟当初云康泽下聘的那些一模一样,再加上云楚天他们从山上弄了不好好木头,请人打造了一些好看的摆件和家具,另外还有太后赏赐的银子和头面、锦缎,东西看着不多,合起来却值不少银子,在夔州这地界,也算是头一份了。
白氏和孔氏几人清点着云珍的嫁妆,既羡慕又感叹,“以前我们还穷得没一件像样的衣裳,现在珍丫头的嫁妆,只怕买下一排溜的布庄都够了。”
边上苦过来的妇人纷纷点头附和,孔氏则是柔声笑道:“我们现在是苦尽甘来,以后你们嫁女儿排头也不会差。”
即使比不上云珍这些,但肯定能压过这十里八乡的姑娘。
众人说着话,等云珍装扮完毕,大家伙眼睛都看直了,一个个围着云珍赞叹不已,云玥和云瑢跑过来,一人再给一些添妆,其他村里的大姑娘小妇人也来凑热闹,或多或少给了一些东西,不贵,可是心意在里面,云珍皆感激地收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迎亲队终于来了,云康文将云珍背出门,送上花轿,云楚天和柳明柔没赶送到家门口,两人在堂屋里依偎着偷偷抹泪,看得云玥一阵心酸,倒也能理解他们的感受,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要嫁到远方,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上一面,以后就算云珍过得不好,他们也没办法给她依靠,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云玥和云康文几人则是陪着迎亲队一路走到赤霞镇镇门外,目送迎亲队消失在视线内才往回走,一路上,兄妹俩默默无言,云康泽在成亲之后没几天就带着叶红英赶回蜀州了,云康霖则在阳城跟着慕容雪“厮混”,现在云珍又出嫁了,家里只剩下云楚天和柳明柔还有他们兄妹俩,还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没过几天,从阳城来的东方家下终于抵达赤霞镇,进了镇子直接找上仁心堂,点名要见唐玥唐大夫。
云康文见来人衣着不凡,定不是寻常人家,大概问了一通,知道是来找云玥看病的,便让人去云苑接人。
云玥一副男孩装扮赶过来,看到来人先是一怔,疑惑地问道:“你是?”
那人恭敬地回道:“在下乃是东方家的管事于雄,奉我家大老爷之命,请唐大夫去朝州救治一人。”
云玥听到东方家的时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又闻是去朝州,眼中闪过一抹困惑,“虽然我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东方家在阳城,朝州可是柳家的地界,你们请我去朝州看病?这事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于雄心下一紧,原本以为唐玥一个小孩子好说话,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了,当即解释道:“受伤的不是我家大老爷,是另有其人,只是我家老爷不曾说得那般清楚,奴才也不知道治病的是什么人。”
云玥听得眉头直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打量着于雄,没好气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治的!再说了,朝州那么远,我在夔州吃得好住得好,过得也好,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朝州给人治病。”
这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于雄也是人精,当即取出东方沐人的亲笔信函交给云玥,云玥认真看了一通,眉头微挑,语气缓和了不少,“说说病人的情况,我再决定要不要去。”
于雄闻言大喜,赶忙说道:“那人是腿受伤了,被马蹄踩到的,听说很严重,朝州的大夫束手无策,说是好了可能也不能走了,唐大夫,您看这病能治吗?”
云玥先是一怔,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还没见到病人,不能轻易给你下决断。”
于雄见此,反而心安了,若是云玥见到这两万两的诊金就拍板可以医治,他心里反倒是要打鼓了。
“既然如此,唐大夫明日可否跟奴才启程去一趟朝州?”于雄将装着两万两的小盒子奉上,客气地问道。
云玥从善如流地收下,笑意盈盈地点点头,“我还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一早你到仁心堂接我便是。”
云康文在边上目睹了两人交易的全过程,等于雄一走,立马上前将云玥拉到后院,“你怎么能答应东方家的人出诊?若是爷爷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云康文不认为云玥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可刚刚她的作法又着实令人不敢苟同。
云玥好笑地瞟了云康文一眼,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细数一番,惊喜道:“还真是两万两啊!这下我的手头又松快了不少!”看云康文要急了,云玥这才笑呵呵地解释道:“三哥,你想想朝州那边是谁的地盘。”
“自然是柳家的地盘......嘶!你是说看病的是柳家的人?”云康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