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斌被马文才这种挑衅的态度气得白眼一翻,险些昏了过去。
——然后他很快就真的昏了过去。
马文才是个在能动手的情况下、绝对不爱多说话的家伙。因此此刻他特别顺从自己心意地把齐文斌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打完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要关注一下邱玉婵的情绪,毕竟这是她的情郎嘛。
谁知道这家伙从他的怀里走了出来以后,又给自己找了一棵大树出来靠上了。这家伙一天天的,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
好在人还挺清醒。
马文才发现邱玉婵的面上别说是什么不忍、舍不得之类的情绪了,她双眼晶亮,看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极为明显的明亮舍欣赏的光辉。
让人感觉要不是现在她的身体素质不好,不想因为这个人渣累到自己,她非得亲手打他一顿出出气不可。
马文才近来于书院在人品和行为处事上被打击得惯了,难得遇到一个真心赞同他的理念和做法的人,这会儿心里亦是不由地有些开心。
“这个人——你想要拿他怎么办?”马文才想,若是邱玉婵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帮她处理了这个麻烦。
谁知道邱玉婵沉吟了一瞬,就来到了已经偃旗息鼓的他的身边,意图附在他的耳边说话。
对于这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亲密的举动,马文才当然是拒绝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成功,邱玉婵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衣襟,然后往下一拉,“过来吧你!”
“喂!”马文才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无措。
他心虚地探头往巷子口的方向看去,然后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下——制止她不就行了吗?做什么要做出一副这么做贼心虚的样子啊!
倒在他们脚边的齐文斌恨恨地呼噜出了一个血泡泡——可恶!这两个狗男女!
邱玉婵如愿地附到了马文才的耳边,随着她的小声耳语,马文才的神色变得愈发微妙起来,“这不太好吧?”他难得正眼瞅上齐文斌一眼,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倒霉之人。
齐文斌被他看得一哆嗦,“迷们可不能活来啊!”你们可不能胡来啊!
邱玉婵却连看都懒得多看齐文斌一眼,只一心盯着马文才,“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
闻言,马文才沉默了一瞬,然后就没有意外地妥协道,“一会儿我派人把他送去红袖阁。”
邱玉婵顿时就满意地笑了起来,明眸善睐、一笑生花。
对于齐文斌即将遭遇的惨况,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马文才突然就有那么一丁点好奇,老鸨子说她是自愿为了情郎将自己卖入青楼的,可是她跟齐文斌私逃出来,如今已是孤苦无依。
除了“自愿”以外,当时她真的还有别的选择吗?
只是好奇的情绪在心里过了一遍,马文才就扎扎实实地将它压了回去。现在再来问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平添伤害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追根究底,不如顺应她的心意,帮她把齐文斌处理了。
想到这里,马文才忍不住觑了倒在地上哼唧的齐文斌一眼。
只一眼,他就想被脏了眼似的撇过头去。
“喂,”他语气十分不善,动作却难得主动地拉着邱玉婵,引着她避过了倒在地上的齐文斌——这厮根本就没有失去行动能力,这会儿可怜兮兮地倒在地上哼唧,不过是怂了、不敢再在他面前硬气罢了。
马文才懒得管他,却担心他会突然暴起,伤到邱玉婵。所以此刻,他才会难得主动地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腕,认真仔细地护着她走过躺在地上的齐文斌的身边。
齐文斌果然不敢妄动。
而在这边,二人刚一走出巷子口,马文才就松开了邱玉婵的手。
他往西边方向比划了一个手势,刚刚一句跟着他、又因为他的叮嘱而留在不远处的两个随行人员就过来了。
马文才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两个随从就非常驯服地走进巷子里,被瘫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齐文斌给提溜起来了。
因为刚刚小声耳语的时候,邱玉婵顺便跟马文才简述了一下她跟齐文斌之间的恩怨、还有万松书院已经将他开除的事情,所以马文才直接让人把齐文斌送进了红袖阁。
至于后续的事宜嘛,自然会有他的老熟人在里头招呼他。
因为在此之前,邱玉婵使出的手段姑且还能算得上是光明磊落,而齐文斌的罪行呢,即使是报到官府里头去,上面也是很难处理的。
所以齐文斌此刻虽然因为那个权贵和马文才的身份而心慌,但是心中到底还是留了一份侥幸。
那忍不住咒骂却又瑟缩着害怕被人报复的怂样,看得马文才眉头一阵紧蹙。
“当初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他难得失去分寸地探究道。
仅凭他和邱玉婵在这几次会面的短暂相处中,他就很难相信,邱玉婵竟然会看上齐文斌这种人?
“他当初也不这样啊,”邱玉婵随口道,“谁知道呢?人竟然是会变的。”
虽然上一辈子她过得很幸福,但是痴男怨女嘛,她见得多了。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