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她请他的,就当做是他的跑腿费好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或者是换一个人来这么支使他,马文才不觉得自己被羞辱、把钱丢出去的同时顺手把人扁上一顿都算好的了,可是如今算上邱玉婵,马文才心下百般挣扎,最后还是在她饿着肚子的状态下不得不对她妥协了。
这个女人,说什么早就吃腻了附近摊子上的东西。那他要是没来呢?她是要饿着肚子,还是支使别人?
马大公子一边抱怨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城南。
他不想他爹知道邱玉婵的存在,出门的时候连曹率都没有带在身边,如今也只能亲自去帮邱玉婵买东西了。
心里想得无奈,但是他的动作却很快。印象里,他好像听人说过,有些人早上一没有食物果腹,就会感到头晕目眩、严重的还会昏迷。
马文才不知道邱玉婵有没有这个毛病,可是她看着那么娇弱,连点细雨微风都受不了,他想着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等他历尽艰辛——在一家热销的饼店抢他们热销的商品,还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于是,等他历经艰辛地从城南赶回来,见到的就是一个乖巧地坐在馄饨摊后面、专心致志地捧着脸等他的邱玉婵。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真的太少了,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需要守在摊点前做生意的人而已。
所以邱玉婵在见到马文才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惊喜真的是爆发得实实在在的,“你回来了!”
他娘从来都不会对他说:“你回来了。”
只会在他爹出门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书房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抽走他手中的笔,然后对他说:“文儿已经写了这么多字啦?快跟娘出去放松一下吧。”
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邱玉婵的那句“你回来了”同样也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此刻,对娘亲的怀念和感伤淹没了这种情绪。
马文才把两个肉饼都递给了邱玉婵,邱玉婵非常自然地把它们俩都接了过来,然后开始认真挑选——她喜欢吃肉多且焦脆的。
现在馅儿被裹在了肉饼即便,她看不见,自然就要挑那个最焦脆的来吃。
等她像是一个合格的压榨打工人的资本家一样,决定了要赋予自己的员工哪一块肉饼以后,她身后唯二两桌客人的其中一桌,向她发出了会心一击,“老板娘,我吃好了,结账!”
邱玉婵看着自己手里的两块肉饼,险些就要动了当场不干的念头。
马文才却揭下推车上的抹桌布,“算了,你吃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邱玉婵的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你来?你干过这种杂活儿吗?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吗?”
这才刚认识了两天,马文才就被这个超出了他以往所有认知的女人怼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因此邱玉婵眼下一出声,马文才还以为她要继续怼他,他当时就甩了甩手上的干布,差点就要当场不干说“那你自己来”了。
可是邱玉婵却好热心地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不如让我来教你啊!”
桃花眼四周晦暗的伪装,却无法遮住她眼底的光辉。
马文才甩着布——来到了离开的那桌客人的桌子前,“不是说要教我吗?还不快来!”
“来了来了!”邱玉婵兴奋道。
所谓的教导,其实不就是指挥着别人做事喽?
邱玉婵对这类事情可谓是得心应手、熟能生巧、挥洒自如,把马文才这个这个时代真正的特权人物指挥得是团团转。
仅剩下的那桌客人见了,就忍不住出声调侃邱玉婵道,“老板娘,馄饨摊上新收了一个伙计啊?”
其实光看马文才这光鲜亮丽的装扮,就知道他肯定不是邱玉婵请来的帮工了。但是在这里工作了也好些天了,她也了解到这世上有些人啊,还真是不调侃别人就会死——还是被憋死的类型。
于是她也笑呵呵地应道,“是啊。”
马文才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准备要说些什么,邱玉婵紧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的人。”
那位客人还想要调侃些什么,但是马文才的耳根已经红得快要炸了,哪里还会注意到他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他把碗筷收进邱玉婵的小推车里,洗碗是邱玉婵最讨厌的事情之一,早在刚刚开始做馄饨生意的时候,邱玉婵就对着满推车的碗筷静默了一番。
然后她很快找到余婆婆,让她帮自己物色一个合适的帮工来。
这也是为什么余婆婆屡屡给她介绍对象,邱玉婵也愿意耐心地陪着她使用迂回的拒绝方式的原因之一。
吃人嘴软、拿人呢,就手短。那你曾经拜托别人帮你介绍帮工,现在她也把你介绍给别人了,你就需要多包容包容咯。
帮工是按照邱玉婵的标准找的,同样也是一个寡妇,不过人家就是真的,而且丈夫死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反正都要找人帮忙,不如就顺手帮这个家庭一个忙喽。
这也是余婆婆为什么这么快就喜欢上邱玉婵的原因之一,她倔强地以为,邱玉婵找帮工,实则是为了帮助别人。
谁让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