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信封里确实也没装着什么婚书和被撕下的户籍,却有几张小面额的金票,票面上的金额,加起来正好是九十两金。
九十两金,对于在场的一些家世不算低的人,都不是入学第一年就能从家里带出来挥霍的数额。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物件只有一张乡下破土屋的房契和地契的齐文斌了。
马文才他们只肖以这几张金票为凭,再佐以齐文斌存金散银的时间线记录,就足以给院方一个交代,在齐文斌身上做更多的怀疑和调查了。
那张松落书院的无条件邀请入学信函,对他们来说,就更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也不知道齐文斌是过于信任自己藏东西的技巧了,还是心有盘算,之后还打算继续利用这东西,他竟然没把通过出卖书院、出卖同窗、对书院出赛的赛马动了手脚才换来的这张邀请函处理掉!
要知道这些东西单出一件,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下一些狡辩的空间。可是几样罪证一并躺在这里,傻子都可以推测出他究竟犯下哪些事儿。
没见在场的万松书院的学子们的神情,已经逐渐由惊讶惊愕转变为了然黑脸了吗?
就算齐文斌还想死撑着,咬牙把这件事情闹到官府,不让书院通过开除他的方式将这件事情定性。
有了这些证据,官府也完全可以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对其进行逼供了。
虽然这家伙确实是把东西藏得挺好,非专业人员,最多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翻过去,又有多少人会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把这些东西跟他的房契地契、和以往那些重要的习惯分开,将之紧紧地贴在书架下方呢?
也就是他的这个倒霉室友,得了马文才的嘱咐以后,对他耐心观察了一阵。
这家伙又是一个虽会藏东西、却又爱疑神疑鬼的。
从他得了那些金子开始,他的“好学”程度就直线上升,时不时就要到书架旁边来晃一晃。你说他好学吧,他偶尔看个书还会走神,室友多在书柜旁边站一会儿,他就要紧张起来。
锁定了房间内疑点最大的地方,他们又是早就开始行动、今天在众人面前才开始找证据不过走个过场,那翻到齐文斌信心十足地收藏起的东西、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不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了么?
有了充足的证据,齐文斌再想垂死挣扎,反而还要担心他们把事情闹大、闹到官府,他不仅没有书读、还要留下案底、金票没收、额外赔偿书院几匹宝马被他下药的损失了。
所以齐文斌只是在人前垂死挣扎了那么一会儿要就蔫蔫地在陈夫子面前认了这件事情。
陈夫子理所当然地暴怒了,让自己的妻子女扮男装、将她当做自己的书童、将其塞进书院;翻出一条月事带,污蔑同窗;跟敌方书院勾结,大赛当前,毒害自家书院的马匹?
真是听了一件就要暴怒、两件就要失去理智、三件简直是要让古板的陈夫子白眼一翻、当场昏厥过去的污糟事啊!
开除!开除!他一定要开除这样恶劣的学子!
还有!他们书院永不再录用!
以后,他还要把齐文斌做出的蠢事写在校规上、贴在公示栏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恶劣!
九十两的赃款通通没收,就当是赔偿给书院的损失。
出塞用的马匹,可都是至少价值百金的宝马,一下子给他药翻了那么多!还害得他们万松书院输掉了一场大赛!
齐文斌的房契和地契,他们倒是没扣。
但是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将来的事业如今全都毁于一旦,乡下破土屋的房契和地契,此刻看起来倒更像是一种嘲讽了。
常言道: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当初齐文斌大张旗鼓地带着他仅有的家人到第一书院读书,如今却要灰头土脸地回来?
对于他这种喜好攀权附贵的小人,只会是一种折磨。
还有陈春来苦寻而不得的婚书——齐文斌早就花了点小钱,到他们家同样不做人的族长那里,用一张休书把它给作废了。
因为是落后的乡下,所以婚书并不正规,只在族中做了记录,没有到官府那里备案。
但是除非齐文斌不准备回老家,否则陈春来要是在大家面前把这件事情嚷嚷出来,在知晓齐家家事的村人面前,齐文斌只有被戳脊梁骨的份。
尤其是齐家之前的开销,还都是陈春来挣回来的,现在齐文斌把人休了,自己也没了前程,以后的日子还不知该如何过活呢。
之后的事情,邱玉婵便没有再关注了。因为近段时间,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勉强可以说是跟她有关的大事。
当今圣上是个不着调的,他能因为楚东篱收集的美人图,将他封为一个职能原本为到民间特地去搜集当地特色风俗,然后将其记录在案的一个风俗官。
说是风俗官,但是明眼人谁不知,楚东篱这是得了皇上的青眼,从此以后,就可以“奉旨寻美”了。
能力排众议,将一个百官眼中不着调的浪荡子弟封官,虽说只是一个小官吧,但也能大概看出咱们这位当朝圣上的秉性了。
听说她们万松书院对战松落书院一事,已经在杭州甚至杭州以外的范围都流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