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愿意放下脸面的同时,又极度的自卑。别人稍稍一针对他,他就自觉自己是地里的烂泥巴,生下来就要被别人践踏。
不甘的同时,又会极度地愤恨。
此刻他双眼通红、紧紧地盯着邱玉婵却不敢冲上去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悲愤的味道。
可惜方才是他先撩者贱,后来又被人不卑不亢地怼了回来。
在场没有几个人会觉得他是含冤受屈、值得同情的,反而大部分人都觉得他的态度有些怪怪的,这馊主意不是他先提出来的吗?怎么眼下自己却一副承受不起的样子?
他不会真觉得那东西是他捡到的,他就可以摆脱嫌疑了吧?怎么了,还真就贼喊捉贼灯下黑了呗!
他随便搞来一条月事带,他们就得陪着他兴师动众地折腾?还要上澡堂脱衣服?他却什么事儿也不用干,只需要在一旁看他们的笑话?
这是在找女扮男装混进书院里的学子来的吗?这是找他们的茬来的吧?
更别说人群里还有邱玉婵的忠实拥趸——卢鸿远这个搅事精了。
只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在人堆里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自己捡到了那个什么,就可以不用脱衣服验身了吧?
我说齐文斌,该不会你才是那个女扮男装混进书院里的女人吧?瞧你对女人用的东西那副如数家珍的样子,还怂恿夫子让大家一块儿进澡堂脱衣服呢。
啧啧啧,齐姑娘你这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早有看齐文斌一路跳上跳下不顺眼的学子们,登时一起笑出了声来。
齐文斌是又气又恨、又不知道火是怎么烧到自个儿头上的,他无能狂怒,“你!你们!”
卢鸿远嗲着嗓子重复他的话,“你~你们~”
一众学子顿时笑得更加厉害了。
陈夫子倒是没笑,但他宁可错杀四十、不肯放过一个地把怀疑的目光投射到了齐文斌的身上。
说起来,齐文斌这小子,好像正是出身于寒门呐?
光从那玩意儿的质量来看,它的确更像是这小子自用的东西,而非是祝英台的。
眼看这件事情就要被邱玉婵两句话的功夫搅和成一场闹剧,梅文轩深感,说不定事前这家伙带着祝英台来找他自曝,可能还真是出自于真心?
不过他可不能让这件事情真的作为一场闹剧而结束,不然钻空子的人下一回再出手,场面可能就会被他闹得更大且更加不可收拾了。
是以梅文轩主动从人群中走出,“好了,虽然我是愿意相信大家的清白的,可是校舍里既然出现了这等女子的秘密用品,那为了书院的声誉,同样也是为了书院全体学子的名声,我建议,大家还是来我这里验证一下的好。”
“文轩!”正如邱玉婵一般,后来的梅文轩主动站出来之前,陈夫子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可是他一见到他,就想起了他的本事,“你在这里就太好了!”
人群中还有少许不明所以的学子,苦着脸嚷嚷道,“不会真要脱衣服吧?”
“脱什么衣服?简直是有辱斯文!”刚刚还用这话诈人的陈夫子一脸正直道,“你们这是不知道医者的本事!文轩只要一探你们的脉象,自然就可以知道你们是男是女!”
“真的假的?”
“这么神奇?”
“这事儿好像是真的,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管他呢,只要别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就成。”
人群里传来了这样的窃窃私语,刚刚还一脸屈辱的齐文斌亮起了双眼。
他大踏步地走到了梅文轩的面前,“师兄!我愿意做第一个查验真假的人!”
语毕,不等齐文斌应声,他就转头朝邱玉婵和祝英台叫嚣道,“我敢让梅师兄检查我的脉象,你们敢吗?”
他还得意洋洋地一个一个地点名过去,“邱玉婵?祝英台?”简直是在把自己的质疑摆放到了明面上。
他要是只点了祝英台的名,大家伙说不定还会顺着他的话,想起自己刚刚对祝英台的怀疑。可是他却连邱玉婵的名一块儿点了,还把她的名字放下了第一个。
大家不会去质疑邱玉婵,眼下自然就会怀疑起他的心胸来。
——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人,自个儿说话不好听,被人家怼回来了,有本事你倒是怼回去啊?
结果自个儿被呛得没了声不说,转头还借着梅师兄的名义狐假虎威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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