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上遇到很多人,柳瑜以为石家的人多少会拦一下。
然而,并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石家人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没想过一个小丫头会直接把人带走。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让两人顺利走出了石家村。
等过几天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恼羞成怒的石家人把石老爷子住的破茅房掘地三尺,然而,并没有找到一个铜板。
不过,锅碗瓢盆那些能用的倒是收获很多。
柳瑜并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也不在意。
石家这群人吃绝户的行为,让她很不适,以至于对整个村子都没有好感,并不打算再来一次。
柳瑜经常爬山,石老爷子也经常打猎,两人体力都很好,去镇上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柳瑜把老爷子放到茶棚,出去打听一圈,并没有人愿意租车。
“小姑娘若是租车去县里或者乡下都行,去隔壁县肯定没人愿意的,世道这么乱,谁知道会不会一去不回?到时候驴子丢了命也没了,图啥啊?”
“有道理哈。”
柳瑜很理解当地人的顾虑,然而她也不可能真的走回家。
“镇上有没有卖牛的?”
来的时候带了二十多两,足够够买一辆牛。
“小姑娘要买牛车?”出租车的小贩很讶异,他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会这么有钱,“马上就农忙了,谁家的牛不是跟祖宗一样供着,别说牛了,驴子都没得买!”
“骡子呢?”
“这玩意寿命短,又不能下崽,也就拉个磨载个人,没用的很!”
小贩说的一脸嫌弃。
“就买骡子,你知道哪里卖吗?”
“你真的要买?”小贩大喜,“我手里有个骡子,刚刚三岁,你若要的话给你便宜点,十两银子就成,还给送一副车架子!”
“这么好?”
如此殷勤地态度,让柳瑜狐疑。
“再便宜一两,不能再多了,我也只是赚个吆喝,绝对没多要,不信你到处打听下!”
小贩确实没敢多要!
即使明知道柳瑜是外地人,也不敢欺负。
他虽然想赚钱,却不想因为几两碎银子自己都给赔了。
“骡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姑娘即便不问,我也要交代几句,这骡子出生时难产,比较呆笨,笨点也没啥,毕竟是畜生,也不指望跟人一样,不过,”低下头,小贩尴尬地继续解释,“许是在娘胎里受了不少苦,体力很弱,拉磨倒是可以,就是得时不时歇会儿。”
“再便宜一两,八两我就买!”
“八两就八两,就当结份善缘,您稍等下,签好契书,小人就给您牵过来!”
八两,本来就是小贩心里的价格,听到在话后,毫不犹豫答应,欢欢喜喜进了后院。
“快收拾下,那头骡子卖掉了,赶紧的!”
“哪头?”
“还能哪头,那个吃的贼多还不干活的祖宗呗!”
“东哥,谁瞎了眼买那头骡子?你不会骗了人家吧?千万别啊,要是被找上门,咱们全都讨不到好!”
“胡说什么呢,”小贩像被踩到了痛处,彻底炸毛,“我是那种人吗?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该交代的我可是都说了。”
“那你向她解释饭桶巨能吃没?有没有说这祖宗已经被退回来七八次?”
“说这些做什么,”小贩咳了咳嗓子,“跟生意无关的问题,就不要多嘴了。”
“可是,若是再被退回来......”
“没可是,这次的买家是外地人,没那么容易回来,好了,赶紧把饭桶收拾干净,万一人家半路反悔,咱们只能哭!”
烫手的山芋好不容易能甩掉,小贩不想出任何意外!
“也是,再被饭桶吃下去,咱们全家都要喝西北方,你等着,我就去给他刷毛,保证干干净净地送到客人身边。”
“多喂点东西,在咱家的最后一顿饭了,给它吃个饱肚。”
倒不是小贩真有这个好心,而是怕饿太狠,骡子拉不动人,没走出章平县就被人识破那还得了?
“成!”
柳瑜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骡子。
全身都是黑的,只有额头有一撮棕毛,瘦的皮包骨头。
“怎么这么瘦?你们没给他吃粮草?”
“绝对没有,”小贩两指朝上,做发誓状,“刚刚还喂了两捆干草,不信你摸摸饭桶的肚子。”
“饭桶?”柳瑜眼神微妙起来。
“客人,天已经不早了,您要去隔壁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们还有没有嘱咐的,万一骡子不听话怎么办?”
“不会的,它很温顺。”
“我试试!”
柳瑜坐在驴车上跑一圈,确定骡子没问题后,才驾车离开。
“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小贩擦擦额头的细汗,长长地松一口气。
“东哥,是错觉吗?我怎么瞧着饭桶比咱们还急着离开?”
“那还用说,肯定是错觉,它一个拉圈磨都歇两刻钟的骡子,也只有咱们肯养着,还敢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