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即便在热水中泡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神代以知感觉还没有暖和过来。手和脚都是冷的,兴许是穿了太久湿衣服的原因。
但这个季节,还算是夏天的尾巴,没有到开暖气的地步。不过是因为下雨才显得有些凉,所以即使有些冷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琴酒坐在靠窗的躺椅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一本文库。他只穿了件贴身的深色高领衫,长发从躺椅的边缘垂下来。
听到声音,琴酒坐了起来,将戴着的无框眼镜摘了下来:“好了?”
神代以知只穿了件浴袍,两只手交缠在一起,试着通过摩擦来提升体温,闻言露出了笑容:“gin哥戴眼镜也很好看。”
琴酒不近视,并且他的视力其实相当好。不过前些日子忽然感觉眼睛不舒服,去看过医生(当然是组织内的),给他开了副保护视力的镜片。
平时都是不需要的,他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会用。但是他也只会在神代以知这里做看书这种有闲情逸致的事情,所以这副眼镜平时都放在这里的。
琴酒把书和眼镜放到了旁边地小几上,示意神代以知来他身边。
神代以知原本想去换睡衣,但听琴酒说这样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地走了过去。
等坐在别人的腿上才突然有些慌张:“哥……我二十三了……”
这样被揽着腰扶住的感觉有些奇怪,隔着纯棉的浴衣能感觉到琴酒手上的灼热温度,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他小时候倒是的确坐过哥哥的大腿,但那时候他才几岁,现在几岁,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嗯。”琴酒应了一声,却没有松手,另一只手挑起了他的头发,在指尖绕了两圈。虽然动作极尽暧昧,他的声音却一如往常的冷静,“你生日不是还早吗?”
“不是在问你要礼物……”神代以知感觉现在这个姿势,说话都没什么底气,又不敢乱动,担心本来也没怎么好好系的浴衣带松开。
危险的……感觉。
琴酒的呼吸就在他的头顶,此时的位置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但是很快就被更激烈的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
耳朵和脸颊都在发烫,来自危险的侵略者的压制让他也无法动弹,并且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只能闭上眼睛装作没有这件事,然而睫毛不住地颤抖着,昭示着主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又不是反应迟钝,当然能感觉到这里面的那种含义有多么强烈,可是、
好奇怪。
神代以知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抓着胸前的布料,努力镇定地开口说道:“我能不能、我想看组织以前的任务记录,合规定吗?”
刚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到后来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抬起眼睛,靠在琴酒的胸口看向他的兄长,浅粉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对方的影子,认真且澄净。
在这种情况下说正事倒是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琴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黑色的发尾,墨绿色的眼眸中暗涌着看不清的东西,过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必须要经过那位先生的同意,你先递交申请给我。”
他没问神代以知想看什么,既然是以前的任务记录,再加上今天提到的故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上一任萨泽拉克。
“我知道了。”神代以知垂下眼,既然没什么问题,他就打算去做了。
舒尔金讲的那个故事实在是很让人在意,那个人说话真真假假地混杂在一起,就连神代以知也无法判断那件事究竟只是舒尔金在故意搞他心态,还是父亲真的经历过那种事情。
如果是真的,神代以知觉得自己能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对叛徒心软的举动,就算他没有相同的经历……代入一下,对方如果是琴酒,他肯定也是下不了手的。
虽然琴酒绝对不可能是叛徒,并且十分敬业,有时候到了神代以知觉得,就算那位先生都是叛徒,琴酒也不会是。
——好怪的比喻。
不论真假,舒尔金搞他心态的目的是达到了。在和诸伏景光分开后,他用了至少十分钟的时间来缓解情绪上的崩溃,如果不这样做,他觉得在见到身着警服的同事后,肯定会连带着ptsd一起发作,被人当成疯子。
舒尔金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头绪。但这件事的意义并不在于对他情绪的挑拨,冷静下来,其中暗含着的警示更值得注意。
要是不小心,就只能眼看着在意的人死去。
“gin哥,我想休息几天。”神代以知说道,请假不和上司说,而是和哥哥说,估计警视厅也仅有他一个了,“我应该还有两周的年假,用掉一半,剩下的以防备用……我想休息几天。”
今天的事果然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这些情绪,包括那些有些模糊不清的回忆。
还有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要是能记起来他的样子就好了。明明小时候经常和对方在一起,父亲不在的时候都是那个男人陪伴着他,但为什么连名字都想不起来呢?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不需要询问我。”琴酒的手发丝间落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