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将阑说,“虽然比北边的贵了两倍,但自从天衍没了后,中州和北境交界处的灵力逐渐复苏,灵植灵兽也越来越多,往后肯定是一方福泽之地。到时候我再转手以十倍的价格卖出去,那就是白赚数十万灵石啊!”
倦寻芳:“……”
倦寻芳一时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败家,还是奸商了。
“起开起开。”倦寻芳继续坐在桌案前处理那成堆的卷宗,没好气道,“你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既然来了,等会你就去问问宗主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獬豸宗吧,这还有一堆大事等着他定夺呢。”
晏将阑趴在桌子上支着下颌,懒洋洋道:“好,等会就和他说。经商啊,晏温山不适合经商,行舫都很难停落,此地无银城倒是很适合。那条长川能行船,啧,我得找伏瞒入伙,让他给我做点日行千里的船舫。”
倦寻芳又要翻白眼了。
这人可真会赚钱,什么赚钱的路子都能想到。
倦寻芳见晏将阑欠嗖嗖的,实在是没忍住,打算给他致命一击。
“晏聆。”倦寻芳冷冷道,“你的一千七十八本医书,看完多少了?”
晏将阑:“……”
晏将阑不可置信地看着倦寻芳,嘴唇哆嗦道:“倦大人,我不再是你最敬重的宗主夫人了吗?无冤无仇,为何伤我?!”
倦寻芳冷笑:“明年婉夫人可是要检查的。”
晏将阑瞬间笑容都没了,凶巴巴瞪了倦寻芳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倦寻芳终于爽了。
晏将阑从犀角灯出来,回头看了看那成堆的书,愁眉苦脸许久,还是抬手招来一本开始看。
药宗的医书绝佳,又有婉夫人的批注通俗易懂,晏将阑又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会极其认真的聪明人,从刚开始的艰难看两页到最后彻底沉浸其中。
一本书短短两个时辰就啃得差不多。
日落西沉,盛焦终于钓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鱼,拎着回来时眉头始终紧皱着。
晏将阑刚好看的差不多,瞧见那小鱼苗乐得差点翻下软塌:“哈哈哈盛宗主,你钓了半天就钓上来这一条小鱼苗吗?”
盛焦将鱼放在院子中的小池塘中,不理会晏将阑的嘲笑。
晏将阑将书放下,颠颠凑上去笑嘻嘻道:“盛宗主威风凛凛惮赫千里,连鱼都被您震得不敢上钩啦。”
盛焦瞥他一眼,视线又落在犀角灯上:“有人传音寻我?”
“嗯嗯。”晏将阑闲着无聊用赤着的脚去拨水,随口道,“倦寻芳,说是獬豸宗有大事等着盛宗主去定夺。”
盛焦点头,拿起犀角灯前去寻倦寻芳。
显形诀再一次出现在獬豸宗内的显形诀上,倦寻芳见状忙跑上前颔首行礼。
“见过宗主。”
盛焦道:“有何要事?”
倦寻芳忙喊上沅,让她将一堆卷宗拿过来。
在等卷宗过来的时间,倦寻芳将自己处理好的卷宗捧过来,恭恭敬敬道:“这些是我自己看着定夺的,不知有无过错,劳烦宗主再过一遍。”
盛焦垂眸去看。
自从上次盛焦渡劫后,獬豸宗的事务便一点点交在倦寻芳手中,甚至一些大事盛焦都不再过问,隐隐有种要将权利交出去的趋势。
但倦寻芳对盛宗主一直盲目崇拜,甚至到了一种愚忠的地步。
他根本看不出来这一点,更从来没想过要取代盛焦做獬豸宗宗主之位,还以为宗主是要和心上人恩恩爱爱,再加上历练自己才如此的。
盛焦看了许久,抬起头看着倦寻芳,一向冷冽的眸中竟然浮现淡淡的温和之色。
倦寻芳一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错。”盛焦言简意赅,“处理得很好。”
倦寻芳瞬间受宠若惊,讷讷道:“谢、谢宗主夸赞。”
盛焦注视着倦寻芳,那眼神冷漠却又带着点和寻常不一样的情绪,直盯得倦寻芳浑身不适,怯怯地壮着胆子开口:“宗主?”
“嗯。”盛焦终于道,“倦寻芳,你在獬豸宗多年,可有想过……”
倦寻芳心里一咯噔。
宗主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话,且还是用这种莫名温和的语气。
盛焦停顿一瞬,才淡淡道:“……可有想过,这獬豸宗的宗主之位?”
倦寻芳瞬间僵住。
就连一旁的上沅也满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盛焦会突然说起这个。
“宗主……”倦寻芳讷讷道,“您在说玩笑话吗?”
“没有。”盛焦道,“你若想,等你独当一面,这獬豸宗宗主之位便是你的。”
倦寻芳眼神直勾勾盯着盛焦。
盛焦问:“如何?”
倦寻芳脸上不知是什么神情,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准备,突然暴怒地道:“混账晏聆!你又冒充宗主来骗我!我宰了你!”
上沅:“?”
盛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