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若是再继续坚持下去,不仅毫无理由,还会让金陵众官员所不喜,更会让百姓们憎恶。
他已经被架在了烤炉上,撒上辣椒面,加点孜然,猛火那么一烤,滋滋冒油,痛彻心扉。
安天眼眸通红,盯着贾德:“你真要这么做?”
贾德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为民请命,责无旁怠,安通判,希望你理解。”
安天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不理解。”
“安通判这是逼我啊。”
贾德道阴着脸,大声道:“牛兵司何在?”
“下官在此。”
一个一身盔甲的大汉,带着几百兵丁浩浩荡荡围拢过来。
为首的是牛兵司——牛镇业。
每一座州府,地方上设有兵司,兵司原则上归兵部辖制,又受州府的管辖,算是双重管理。
贾德道铿锵有力道:“为了百姓安危,为了金陵的稳定和经济,为了保住大华的税赋,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兵,将通判司的所有人员和器材撤出衙门司,若是有人胆敢阻挡,就采取强制措施,若有人胆敢反抗,杀无赦。”
安天闻言,呲目欲裂:“贾德道,你敢。”
贾德道指了指百姓,道:“本官背后有万千百姓傍身,有何不敢?牛兵司,还不执行命令。”
“是!”
牛镇业带着几百兵丁,冲进了衙门司,要把通判府的人员从衙门司彻底清除出去。
百姓们则鼓掌叫好。
“贾府尹真是好样的,敢作敢当,像个男人。”
“有贾府尹为咱们百姓做主,这个安天翻不起浪花。”
“安天纵然霸道,遇上贾府尹,也得乖乖的低头。”
……
贾德道背着手,神情凝重的看着牛镇业带兵,将通判司的人员赶出了衙门司,眼眸忽闪,迸射出兴奋的华彩。
不过,那股兴奋的神情一闪而逝,几乎没人发现。
安天痛心疾首,回眸看向燕七:“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我已经毫无办法。”
燕七向远处一指:“放心,咱们的救星来了。”
安天抬头一望,就见瘦高保镖护送着一个老妪,飞奔而来,硬生生闯进了现场。一帮捕快将老妪给挡住。
燕七对瘦高保镖大叫:“踹死那帮狗.日的。”
瘦高保镖出手就是狠的,一脚踹飞捕快,似狸猫一般,冲到了安天面前。
燕七飞快的跑到衙门门口,抓过鼓棒,用力击打在鸣冤鼓上。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响声。
众人的目光被燕七所吸引。
刘押司大叫:“燕七,鸣冤鼓乃是鸣冤之用,你敢擅自敲响,实乃大罪,来人,将燕七给我抓起来。
燕七指着老妪,朗声道:“我替这位大娘鸣冤,她有冤屈,有天大的冤屈。”
老妪扑通一下跪在贾德道面前,磕头如捣蒜:“大人,我有冤屈,我有冤屈啊。”
刘押司在一边大呼小叫:“就算有冤屈,也要按照程序递状子,找讼师,安排好开堂之日审问,今日哪有时间,牛兵司,快点将通判司的人赶出去。”
燕七不理刘押司,直接面对贾德道,掷地有声道:“贾府尹,你说你是百姓的父母官,字字珠玑,言犹在耳。可是,现在有老妪击鼓鸣冤,你虽亲见,却置之不理,目不转,眼不斜,这又是何故?说句不好听的,难道,你是聋子,又是个瞎子吗?”
“放肆!”
贾德道没想到燕七言辞如此犀利,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应付,就被将了一军。
他甩了甩袖子,满脸严肃:“燕七,本官是府尹大人,你焉能大放厥词。这成何体统,但我不会与你斤斤计较的,下次莫要再犯。”
燕七欺身而进:“我大放厥词与否,就看贾府尹的态度。我现在就问贾府尹一句话,到底是将通判司赶出衙门司重要呢,还是接了这位大娘的案子重要?”
“贾府尹刚才口口声声爱民如子,现在,众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请你给众百姓一个交代,让大家知道,你没有作秀,没有说谎。”
众百姓的兴趣被吸引过来,纷纷看向贾德道,议论纷纷。
“贾府尹爱民如子,一定会替大娘做主的。”
“大娘哭的好伤心啊,我都心疼。”
“贾府尹快审案子啊。”
……
贾德道进退不得。
他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将安天赶出衙门司,以免日久生变,不想节外生枝。
但哪里想到,竟然冒出一个伸冤的老妪。
若是往日,自然可以推脱过关。
但现在不行,围观的百姓都看着呢。
若是置之不理,那刚才的作秀岂不是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