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亚做了一个梦,她看到了伏魔御厨子里红黑色的永夜,高高的骨堆山上沉睡着世界的诅咒之王,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只有永恒的死寂。
一片荒芜,阿尼亚以为这是她还没见到宿傩的那个时候,直到,她的目光注意到伏魔佛龛旁边有个小小的垫子。白色的小狗盘着身子睡在那里,它还在等待着自己的小主人。
接着眼前视野变换,明亮的阳光从高高的彩色天窗上射下,映照在来人银白色的长发上,色彩斑斓。琴酒站在无人的圣堂之上,仰视着墙壁上巨大的圣母雕像。
然而他的眼睛凝望的,并不是圣母玛利亚,而是她丰泽的臂弯内,怀抱的那个面容可爱的小女孩。
画面再次消散,最后,在完全空白的意识世界里,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黑发紫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手术刀,正站在面前,朝她露出神秘而温和的笑容。
“阿尼亚,又见面了,你好像一直没有联系我呢。”
阿尼亚有些恍惚,“你说最后的最后……现在就是吗?”
“算是吧,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可以选择离开,回到原先的世界去。”
“原先的世界?”阿尼亚问,“我在孤儿院的生活吗?你要把我送回那里去?”
“是的,你终究要回到那里,而且你会遇到你的杀手妈妈、特工父亲和尤里舅舅,企鹅曼、邦德和奇美拉都在你的屋子里,贝姬和达米安会成为你的好朋友,你会有一个安稳、幸福、美满的新生活。”
“听起来很好。”阿尼亚眨了眨眼睛,“可是,你把故事的结尾都告诉我了,这样的生活就没意思了,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森鸥外叹了口气,“你在穿越世界的记忆都不会保留,等回去了,你就什么都忘了,自然也不会记得我的话。”
“那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阿尼亚有些生气,她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宿傩和琴酒,“如果我最终没办法留在他们身边,而且连记忆都没有,为什么要让我来他们的世界?”
森鸥外好像被问住了,他没想到一个五岁小女孩可以问出这种直击要害的话,良久,他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因为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这些世界,现在有很多像你这样的穿越者,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使命。”
“使命?企鹅曼先生说过这种东西,它的使命是维护世界和平。我也有吗?系统叔叔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也有。不过你年纪太小,而且你的身份是净化者,净化者都是心灵纯净的人,他们的力量会从行动中自然散发,不用外力引导和管束,所以系统没有告知。净化者通常都会和每个世界的反派人物产生联系,这也是你为什么会成为他们女儿的原因。”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安排。”阿尼亚想到了刚刚看到的教堂圣母雕像,“净化者?”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净化谁,我的爸爸们也不会对谁忏悔。”
“如果你们只是觉得我有这种力量,就把我扔到这里,那你们和想利用我做实验的那些坏蛋医生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女孩的聪慧和洞察力,再次惊讶到了森鸥外,他被调起了兴趣,
“你说的对。”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所以现在是你结束这一切的最后机会。”
“世界间的穿越者越来越多,带来各世界规则的互相影响,导致它们的边界开始碰撞,不稳定性增加……所以现在我们要清除多余的穿越者了。”
“清除?”仿佛猜到了什么,阿尼亚警惕地看着对方,眼神落在那锋利的手术刀上,“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也是穿越者吗?”
“是的,我来自另外一个有异能力的世界,那里我的角色和你父亲有些像。”森鸥外笑了一下,手指在薄刃上摩挲,危险又优雅,“我的身份是清道夫,我负责清除异常穿越、滞留超时或者造成恶劣影响的穿越者。”
“……没听明白。”阿尼亚摇了摇头,眼前这个完全空白的空间很奇怪,似乎是一个完全真空地带,连云爹妈的声音都无法传入。
这是一场完全由她自己做决定的密谈。
“简单来说,无论你愿不愿意,你今天都得离开了。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我建议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走,我正好要去你的世界出个差。”
“处境?”阿尼亚忽然反应了过来,她想起了昏迷前的画面——她在乌丸冰寒的暗室里,最后拼劲全力打开了门。
“我爸爸来救我了吧,他和安室哥哥一起打败那个坏蛋了吗?”
然而森鸥外却告诉她,“不太乐观。”
他把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那个古老的幽灵发了疯,准备使用次声炸弹,那东西会无声地杀死所有范围内的活物,而他自己的大脑有屏蔽墙,可以躲过攻击。”
阿尼亚一听,立刻焦急起来,“我要回去!我可以通过我看到的那个地图,找到炸弹的位置,然后破坏它!”
“那东西可不好找。”森鸥外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把自己的提议抛到脑后去了,当然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净化者、知心大叔。
只是作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