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的小……”原主的话没说完,已经被蔺珣从中间撕成了两半,自嘴巴一直裂到裆,整整齐齐。
两片“徐伊甸”落在地上,上面的油彩渐渐消融,露出原木色的本底来。
“蔺珣我爱你。”那嘴巴没了完整的嘴唇,齿舌外露,声音已经变调了,却不依不饶,“你把我撕碎了,我也不会告诉吴名你在这里,你喜欢的那个人,有我这么爱你吗?”
它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狡黠,“要是他知道我这么爱你,不会吃醋吗?”
刚刚落在地上的一片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目光落在徐伊甸身上。
嘴巴刺耳地笑了两声,重复道:“他不会吃醋吗?”
反正戏已经没必要再演了,徐伊甸把那张嘴撕得稀碎,一本正经地告诉它:“谢邀,不会。”
那嘴巴已经不止是漏风了,但的确精神可嘉,含混不清地说道:“你以为你懂蔺珣吧?但你也不过是他捏出来的一个替身罢了,和我没什么两样。你永远无法取代真正的徐伊甸,再像也不一样。”
“啧,说你傻你还真是不机灵。”徐伊甸从地上的碎纸片中挑拣出一片耳朵来,“我就是甜滋滋的小苹果,蔺珣的掌上明珠。”
他感觉自己幼稚得就像是宫斗戏里宣誓主权的正宫娘娘,却很爽。
他凑近了那个耳朵,“我就是你永远也替代不了的徐妞妞。”
那只耳朵大概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嘴巴歇斯底里地说:“不可能!徐伊甸早就不在了!他在有我之前就不在了。”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徐伊甸笑微微的,“我就不能回来吗?”
“你……”那嘴巴开始发出之前女人尖叫时的那种刮擦声。
蔺珣抱起徐伊甸,把半杯被人扔掉的可乐倒在了碎片上。
纸片皱缩变形,再发不出声音,渐渐变成了泥土色,被来往的人踩了几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原先假装成我的人啊?”徐伊甸颇为不满,“这跟我也差太多了吧?”
“没说他和你像。”蔺珣揉着他几根线组成的小短毛,“他和我们妞妞一点儿都不像。”
解决了所谓“原主”,徐伊甸心里反倒有点酸酸,“我上辈子才和你一起几天,他还和你一起住了好久吧?”
“的确算是在一个房子里待过一段时间,”蔺珣护着怀里的小崽,挤开一群游园的大学生,“但不能算是住在一起。”
小崽还是酸酸,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正经事上,“陈曲最喜欢和船相关的事情,但是他会躲在哪里呢?”
他看了看西瓜手表,口气悠悠的,“只剩下三个小时了。”
等人群过去了,蔺珣低头看徐伊甸,却发现他的目光躲闪着不看自己。
“宝贝?”蔺珣轻笑了一声,“刚才不是说不吃醋?”
“我没吃。”小崽胖嘟嘟的苹果脸鼓起来了,“我正思考呢。”
“那妞妞猜猜我在想什么?”蔺珣刮了刮他的小鼻尖。
“你必须在想怎么找到陈曲怎么破坏这个源怎么搞垮蔺珩,”徐伊甸打起精神,“就和我现在一样。”
“我没你想的那么在意这些事。”蔺珣的声音淡淡的,“我在想你,妞妞。”
“我在想我们一起错过的那些时间,我要怎么补偿你。”
徐伊甸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两句话脸就红了个透,还死撑:“快找陈曲!”
口气却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蔺珣看他心情好了,才将目光转向涌动的人群,“陈曲答应过会配合你,你想一想他过去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暗示?”
“暗示?”徐伊甸回想了一下,“以前我帮他抽到过一个诺亚方舟的盲盒,在我来之前他把那只小船送给我了。”
“船?”蔺珣看了看公园的地图,“海盗船。”
海盗公园并不是一个很大型的公园,娱乐设施也是最常见的那几种。
海盗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人气并不高,算上徐伊甸和蔺珣,船上总共只有五六个乘客。
蔺珣带着徐伊甸在最后一排坐下来。
“陈曲并不在这里,”徐伊甸等着蔺珣给自己扣好了安全带,“难道提示并不是这么直接?”
“你知道刚刚那个傀儡对我们说要带我们出去,帮我们破坏源的时候,为什么我直接把他撕碎了吗?”蔺珣没有直接回答他。
徐伊甸知道他说的傀儡是小丑,“我以为是你不屑接受他的帮助。”
蔺珣毕竟是蔺珣。
“不全是。”蔺珣摇摇头,“还因为吴名和老单不一样,他是一个标榜实际效益的人。所以他并不会花费太多功夫在源的规则设计上,基本就是最基础的大规则。
首先第一条就是老单提过的绝对忠诚。傀儡可能会提出非常有迷惑性的诱饵,甚至违背一些小的原则。但他不能背叛。”
“所以刚才那个东西是在说谎?”徐伊甸挑起眉,厌恶地撇撇嘴。
这些傀儡还真是一无是处。
“你这么一说,”他回想了一下,“吴名似乎的确说过类似老单不够实际之类的话。”
当时在超市里,吴名出现的时候可是说了不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