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是,在秦家的三个孩子里,她看着最柔和羸弱,可如果真的发起了脾气,他们兄弟俩都是害怕的。
阮漪涵握着方向盘,表情淡淡的看着前方:“我已经通知警方了。”
她早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单纯幼稚的她,不可能真的自己一个人过去。
她的确是很疲倦,也厌恶了这样的生活。
阮漪涵甚至感觉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仇恨的旋涡卷入,一点点的改变,逐渐丧失理智,最终会变成跟秦沁一样的人。
秦沁欠她的,她欠秦海瑶的,就都在这一天结束吧。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如果真的逃不出轮回的圈子,像是第一世那样,一切最终都会灰飞烟灭。
她去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亡。
总好过怀着遗憾与痛苦,一日一日的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警方比阮漪涵到的快一些。
悬崖边,已经部署了许许多多的警力,警戒带也拉上了,狙击手各就各位了。
秦沁坐在山崖边,她的脚下摆着一个麻丝袋子,麻丝袋子时不时动一下,显然是有人在里面。
她看着远处闪烁的却没有靠近的警灯,微微的笑了。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终于要解脱了……
她们夫妻终于要见面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海坤在底下过得好不好?她每年给他烧的纸是不是都收到了?下去后,她一定会揪住他的脖领大哭一顿,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有多么的想念他,多么的痛苦煎熬。
段子站在她的身边,一脸阴沉:“秦总,我们跑不掉了。”
他的手往怀里摸了摸,秦沁看着他:“我已经把一切都顶下来了。”
什么?
段子看着她,秦沁勾了勾唇:“段子,你走吧,往外走,去自首,这样,你最起码不会死。”
段子身子一僵,死死的盯着她看。
秦沁的声音缥缈:“你效忠秦家这么多年,还没能有个善终,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段子的身子抖了一下,“秦总……我、我不会走的。”
经过了一宿的逃亡。
他的兄弟逃的逃,跑的跑,被抓的被抓。
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一切都是注定的,段子也准备认命了,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到了这一刻,秦沁却突然让他离开,他想不通,段子甚至还在想,秦沁会不会让他把一切罪名都顶下来,那样的话,他不会不从,只是希望死后能把骨灰葬在老家,而不是留在荒山野岭乱葬岗。
他的命,当年是秦总救的,他发誓过一定要效忠的。
秦沁看着他的眼睛:“段子,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小海,帮我对她说一声。”
段子看着秦沁。
她将烟头扔到了悬崖下,“对不起,我枉为人母。”
段子的牙死死的咬着,脸上的刀疤因为肌肉的绷紧而狰狞,他的眼圈赤红,里面都是泪。
秦沁的目光看着远方,“滚。”
这一声“滚”是最后的警告了,她抬起枪对着段子,要么走,要么死。
段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终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秦沁将手边的汽油都洒在了麻丝袋子上,自己的身上,昨晚一切之后,她一脚踏着麻丝袋,坐在悬崖边,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
山谷之间,雾气很大,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将天地仿佛都连成了一片,像极了她和丈夫定情的那个夜晚。
这样的良辰美景,因为秦海坤的离开,秦沁已经许久都没有欣赏过了。
原来,它们那么的美……
只是这样的光芒,这样的美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看不到又如何?
过了今天,她就可以去见海坤了,依偎着他,只要他在身边,无论在哪儿都是美景呢。
人之将死。
这一辈子,许许多多的画面都在脑海中闪过,秦沁正出神的想着,不远处,一个人迎着破碎的晨辉缓缓的走了过来。
秦沁抬起了头,她看着阮漪涵,勾了勾唇角。
远处的狙击手各就各位,随时都在等待命令,气氛灼热焦虑。
阮漪涵与秦沁平静的对视,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淡然,她的步伐很稳,一步一步走向秦沁。
秦沁看着阮漪涵的眼睛,不知道为何,让她想起了小海。
从小海遇到阮漪涵的时候,从她对自己说“不”后,她一直疑惑小海的变化,很多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看着自己。
那双眼中似乎包含了一切,从开头一眼望到了结尾。
就像是她们……都曾经走过一世一样。
“秦沁。”
事到如今,阮漪涵反而放松了下来,她以为她会冲上去与她厮打,她以为她会抓着她的胳膊跟她一起跳下山崖,可是并没有,她们之间有那样的恨,如果真的这样报复就便宜秦沁了,还如了她的意不是么?
秦沁看着她,声音沙哑:“阿涵。”
秦沁一直是南阳和忆扬非常重要的人物。
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秦总总是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