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了……
奶奶死了……
阮漪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大脑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下一秒钟,她都没有过多的反应就又昏厥了过去。
天地之间如此之大。
从今以后,她再没有亲人了。
再醒来。
已经是下午了。
楚医生正在忧愁,“这三天三夜都没有吃喝了,再这样下去人就熬垮了,总靠输液补给也不行啊。”
秦海瑶手里端着盛满了粥的碗。
沉默了一会儿,她崴了一勺想要味道阮漪涵的嘴边。
以前,阮漪涵生病的时候,秦海瑶也会煮粥给她喝。
那时候,她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哭丧着脸:“我要吃肉。”
秦海瑶又气又无奈,“不行,你还在发烧,不能吃那么上火的东西。”
阮漪涵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那喝了粥会有奖励么?”
秦海瑶嗔了她一眼,“还没有吃就讨赏,阮总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到后来,一碗粥喝完,秦海瑶转身要去把碗放好,却被阮漪涵从后面抱住纤细的腰,直接压下:“我要赏赐。”
秦海瑶攀住阮漪涵的脖子,承受着她的强势,眼里都是隐忍,被她吻过的地方都会泛起淡淡的粉红。
阮漪涵沉醉了。
秦海瑶对于她来说就是罂/粟,让她着迷,让她沉沦,让她无法自拔。
秦海瑶正出神的想着,阮漪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秦海瑶看着她有些紧张,怕她还会像是刚才一样大喊大闹。
可阮漪涵动也没动。
她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幽幽的说:“带我……带我去看看奶奶。”
秦海瑶没有回应。
她看着阮漪涵,她的脸颊已经瘦的凹了进去,两眼像是枯木一样黯淡无光。
阮漪涵淡淡的:“秦总,我可以……再像是狗一样求你一次。”
这个时间。
车子在路上开的非常不顺利。
天,又缠缠绵绵的下起了雨。
秦海瑶和阮漪涵都坐在后座上,秦海瑶看着阮漪涵,阮漪涵看着窗外。
这也是报复,是讽刺,是挖苦么?
曾经的秦海瑶变成了秦总。
她的医生,她的佣人,全都以她为主,唯命是从。
几代人辛苦经营的公司,也变成了秦家的天下。
而她却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雨,与暗沉,总是会让人心生压抑。
秦海瑶一路上都很沉默,她太了解阮漪涵,知道今天要是拦着她,那就是真的要了她的命。
经历了秦家的冷酷与残忍。
阮漪涵已经麻木不仁了,她想着秦家很有可能找一个乱葬岗,或者是随便什么样的地方埋了奶奶。
可没有想到……
车子开到了山谷。
阮漪涵下车的时候,意外的看见抱着双臂站在山崖边的秦沁。
秦海瑶看到秦沁也是吃了一惊,她想不到这个时间,母亲会在这里。
几乎是本能的,她跨步向前,挡在了阮漪涵身前。
秦沁听见了声音,她缓缓的转过身,眼角居然有未干的泪痕,“你们来了啊。”
她的声音很平静,诡谲的让人惶恐不安。
“她只是要看看奶奶。”
秦海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阮奶奶的后事是秦沁亲手半的,她不让任何人插手,大家只知道奶奶埋在了山顶。
“看老太太啊……”秦沁缓慢的将目光落在了阮漪涵的身上,静静的对视之间,要不是为了看奶奶,阮漪涵几乎要冲上前与她同归于尽。
她身边的段子感觉到了,警觉的看着阮漪涵。
秦沁笑了笑,她转过身,指了指那深邃的幽谷,“她在这下面。”
阮漪涵的身子一颤,她浑身的细胞一下子被炸开,“你们……你们……”
秦沁还在笑,她定定的看着阮漪涵:“是啊,我把她挫骨扬灰了。”
这里是丈夫跳崖身亡的地方。
如今,她卧薪尝胆三十余年,也终于报复了。
她让老太太去陪丈夫了。
她们一家都在这底下了。
阮漪涵浑身颤抖,她像是愤怒的豹子,嘶吼着冲向秦沁,却被早就有准备的段子一把按住。
发疯,发狂,发癫。
阮漪涵被段子将脸按在地上,泪掉进了黑色的土壤之中,她的胸腔里发出绝望的悲鸣。
秦海瑶咬着的唇上,一点点渗出了血珠。
雨,下的更大了。
刺眼的灯光打了过来,让人睁不开眼,一辆车停在山脚。
穿着西装,拿着伞的高大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快步走到秦海瑶身边,用伞遮住了她,一手搂着她,将她扣进了怀里:“小海,你也是,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连伞都不带?下个星期就要试婚纱了,可不能感冒。”
似宠溺,似抱怨的话飘入耳中,阮漪涵偏着头,看向秦海瑶。
原来,她的未婚夫是郑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