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筠,你,你有奶吗?”
顾筠月份大的时候胸就胀疼,既然决定了喂奶就不在这上扭捏了,她摇摇头,“没……不过很涨得慌?”
裴殊手指蜷缩了一下,“稳婆说了怎么疏通,要不试试?”
顾筠低头看了看六斤,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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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裴殊是在六斤的哭声中醒的,他哭的厉害,闭着眼睛,还挥着小拳头,裴殊胡乱抹了把脸,“怎么了也是?”
他一抹尿布,是湿的,可换了尿布还哭,裴殊没办法啊只能把顾筠喊起来,“阿筠,六斤饿了,你喂两口吧。”
顾筠坐起来,把孩子抱怀里,六斤连眼睛都不睁,咕噜咕噜地喝着奶,可见饿狠了。
裴殊本想着喂两口不哭了就给抱走,但这小子不喝饱了不撒口,一动他就哭。
顾筠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神色温柔,“也不早了,起吧,我喂喂他也下床走走。”
稳婆说下床动动好,顾筠躺着也难受,她生孩子还算快的,没受太多罪,六斤应该挺好带的。
裴殊喊春玉进来,自己去梳洗准备早饭了,顾筠坐月子,吃的清淡,以滋补为宜,裴殊尝了尝所谓的月子餐,眉头深了一个度。
这一点都不好吃啊。
清韵道:“月子间不用吃太油腻的,也不用吃什么下奶的饭食,如果奶水不够还有奶娘呢,主要是给夫人补身子。”
也是恢复身材,顾筠过了年才十九岁,正年轻,哪个不想漂漂亮亮的。
李氏在坐月子上有一手,提前教过清韵绿勺,怎么吃,怎么按摩,保养身体头发……
顾筠要坐一个月的月子,裴殊叹了口气,心里越发心疼。
他就是个新手爸爸,六斤生下来第四天,是年三十,本来高高兴兴地,结果早上喝了奶之后六斤就开始嗷着嗓子哭,一个时辰也不消停。
春玉道:“怕不是魇着了……”
顾筠道:“去医馆请大夫过来一趟吧,多给些辛苦费,大过年的。”
裴殊赶紧去请大夫,小娃娃哭个不停,这么大点,把脉也摸不出什么,大夫就问了问哭之前干了啥,裴殊道:“也没干啥啊,就喝奶了!”
老大夫道:“兴许就是因为这个,可能胀住了,小娃娃喝完奶得拍嗝,不然胀的慌难受。”
老大夫把六斤抱过来翻了个身,轻轻地拍他后背,拍了几下,六斤吐了两个泡泡,这回也不哭了。
裴殊松了口气,请大夫花了一两银子,以后喝完奶还得给他拍奶嗝,这臭小子。
送走大夫,春玉几人松了口气,开始准备年夜饭。
六斤刚吃完睡过,这会儿也不困了,睁着眼睛盯着顾筠看,他眼睛大,在屋里四天终于不那么皱巴巴了,也白过来了。
昨儿还洗过澡,干净清爽香喷喷的,挥着小手嘴巴还一张一合的。
顾筠昨晚也擦了擦身子,坐月子不能洗澡,裴殊不懂这些,还是依着坐月子的习俗,平日不吹风,不洗澡,不吃凉的硬的,安安稳稳度过这一个月再说。
到时候顾筠想干啥他都不拦着。
大年三十一家三口吃了月子餐,六斤还是喝奶,晚上年夜饭,顾筠吃了小块蒸鱼,半碗蒸蛋,小碗鸡汤,裴殊吃的多,他一个人顶两个人用,不吃多点玩不过这小子。
除此之外,裴殊还准备了两份压岁钱,“六斤呀,你的压岁钱先让你娘给你存着,反正你也不会花,长大了记得找你娘要知道吗?”
顾筠:“……”
她不给是不是不像话。
不过,过年,可以让娘亲拍奶嗝,不用爹爹。
拍奶嗝要用大腿托着腰,一只手扶着六斤的小脸,轻轻地拍,比裴殊要温柔得多。
这可能是御朝最幸福的小娃娃了,从小在爹娘跟前长大,家境优渥,什么都不缺。
比他有钱的小娃娃还在让奶嬷嬷照顾,跟他一样在爹娘身边长大的绝对没有他过得快活。
爹娘还在守岁,六斤就攥着顾筠的手指呼呼睡了过去。
外头有放烟花炮竹的声音,六斤有时候会皱皱眉,但是只要顾筠或是裴殊拍一拍他就没事儿了。
顾筠看着儿子心里就一片柔软,生孩子哪天撕心裂骨的疼痛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儿了,看看裴殊,又看看跟他有点像的六斤,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裴殊伸手拍了拍六斤的脸,他什么都小,脸也嫩,“阿筠,他不会一会儿就醒了吧,能吃能睡,也就养的猪这样。”
顾筠:“哪儿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裴殊不服气,“我当爹的说说他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向着他,你现在就开始向着他了!”
顾筠哑口无言,“这不也是你儿子吗,你……”
裴殊道:“……那也不能向着他,我还是你夫君呢,你可别生了孩子之后一门心思全放他身上了。”
顾筠有些心虚,很早之前她的确这样想过,但后来这个念头就不了了之了,“怎么会,你想什么呢,孩子是我们的,我拼了命生下这个孩子……你就这么想我啊。”
裴殊不敢再说了,“没有,我就是有点吃醋,哎,我的错,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