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男方上班忙,好不容易明天能抽出工夫,专门过来的。人家跟我们生产队不一样,人家过年也不放假,还不一定好请假。”
“那总得先跟我见个话吧,说来就来,我答应他明天相看了?”
“行啦,大老远路来回说话也不容易,那是你亲的四堂婶,她不管怎么样,还能坑你?”
“反正我觉得这事不靠谱。”怪不得白天二婶子还说呢,合着旁人都知道了,就她这个当事人一头雾水。姜雅说:“我不管,我不去。”
“你还不去了,你又作什么?”
宋士侠原本已经进了堂屋了,闻言气得走过回来几步,站在姜雅跟前数落道,“你当你还小呢,再拖两年可真没人要了!那不是你非得要找个城里的,口口声声不能比你姐差了?人家一家子都是城里人,听说小伙子各方面都不错的,再说了,这都说好了,人家明天就来了,你这会儿矫情个什么劲!”
姜雅原本站在西屋门口,她这一走过来,就对着西屋的门,屋里虽然没点灯,姜雅还是担心了一下,要是她这个便宜娘一个着急上火,非得拉她进屋好好教育一顿,屋里的贺成同学可就好看了。
姜雅解释了一句:“娘,我不是怪你,我就觉得,四婶顺口提了一嘴,这么长时间都没下文,说明这事儿根本不靠谱,不合适。”
宋士侠说:“合不合适的,你还没见面呢你怎么知道。反正你明天给我好好的,可别给我作妖,人家要是不上心,人家大老远跑来跟你相看?”
“行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明天我跟你去,到你四婶家里。”宋士侠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可别给我作,明天好好收拾一下。”
“行了行了,您赶紧进屋歇着吧,我睡了。”
姜雅一脚刚进屋,就被一双胳膊搂着脖子钳住,顺势把门一关摁在门板上了。
贺成耳语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媳妇儿,能耐了啊,要去相亲了?”
宋士侠和姜雅声音虽然不大,奈何只隔着一道木板门,刚才那些话他可一字不落都听见了。
虽然明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贺成这会子就是忍不住,整个人就像喝了二斤山西老陈醋,浑身酸不溜秋的。
姜雅:“你有本事大点声。”
“……”贺成嘴巴本来贴着她耳朵,闻言恨恨地张嘴一口,咬着她耳垂说,“那我真喊了啊?等你娘进来,我就说你先勾引我的,咱俩早就一个被窝了。”
“那你快喊。”姜雅没工夫哄他,没好气地推开他摸索着走到床边,脱掉鞋子回到被子里捂着。
贺成栓好门,走到床边坐下,故作可怜地伸手碰碰她:“媳妇儿……”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我还烦着呢。”姜雅说,“要这么论,以前贺大成整天对着姜芫发花痴,可痴情了,那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贺成委屈了一下,关他什么事啊,他侧身坐着,揽着姜雅斜靠在床头,问道,“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相亲呗。”
“你说能怎么办?”姜雅道,“你呀,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现在怎么出去。”
贺成起身走到门边,隔着门缝往外看了看,又摸索回来说:“反正挨着门,大不了我等他们都睡着了,我翻墙回去。”
“丰产、丰收那俩不玩到半夜不会回来的。”姜雅说。
大喇叭里广播已经结束了,估摸着姜老大也快回来了,现在让他出去,万一就那么寸遇个正巧。
果然,没多会儿姜老大回来了。又等了会儿,瞅着堂屋姜老大和宋士侠关门睡觉了,灯也吹了,姜雅便穿着毛窝子,拿了个茶缸子,咯噔咯噔去院子里刷牙。
她借着倒水刷牙的幌子,故意弄出一些动静,先走到大门口两边看了看,冲着西屋门里招了招手。
感觉跟做贼似的,贺成一边心里偷笑,一边蹑手蹑脚,沿着墙根走出去。
贺成比比手势,口型:“我走了?”
“快滚。”
贺成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媳妇儿,那明天……”
“行啦,少废话,我还能真把你踹了怎么滴?”
不用听姜雅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两人用气音说话,姜雅挥手做了个滚蛋的手势。
贺成闪身溜出去,飞快地跨出姜家大门,几步窜到外面,便坦然放松下来。
反正到了巷子里,旁边就是贺家的大门,谁也管不着他了。
他左右看了看,月光明亮,四周没人,索性又两步窜回去,抱住姜雅用力亲了一口:“我盖个戳。”
这货得逞地笑了下,放开姜雅冲身后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进贺家大门。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