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去点炮。”
宋士侠插了一句:“可惜命短,老婆孩子带家产,白白便宜了后男人!”
姜雅趁机问:“那他现在这个后爹又是怎么来的,按理不是他娘改嫁过去吗?”
宋士侠说:“家里没人了呗。贺大成他爹是独子,他爹一死又剩他一根独苗,他家有房子还有抚恤,包兰香就坐产招夫了。邵保魁呢老光棍一个,比包兰香大十几岁,穷得叮当响,他是早年跟着他爹逃荒来的外乡人,又没有根基,就跟包兰香搭上线了,上赶着招给她。”
姜老大:“你知道什么呀,当年那些事情你就是听旁人说。坐产招夫这种事,哪是包兰香自己说了算的。当年贺大成的爷爷还在呢,他爷爷点了头的。他爷爷不点头,老贺家本家近房不可能容他。”
“我怎么不知道了?他爹但凡还有个亲兄弟姐妹,也轮不到她包兰香坐产招夫。”宋士侠说,“邵保魁嘴好,会哄女人,邵保魁那时候见天跑来找包兰香,村里谁不知道呀,我都亲眼撞见过。”
这话提起来就远了。
姜老大道:“贺大成他爹上边还有个哥哥,就是贺大成的大伯,52年的时候抗|美援|朝牺牲了,那人要是活着,这会儿指不定也是什么大干部了,贺大成哪能落到这样。”
宋士侠说:“以前他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公社、生产队还来慰问呢,他们家有军烈属照顾的,不过他爷爷奶奶一过世,包兰香和贺大成就算不上了。”
这个姜雅倒是知道一点,老贺家是烈属,生产队里听说过。
“爹,后来呢?”
“后来,他大伯牺牲后,部队给了一笔抚恤金。结果刚过没几年,58年贺大成他爹又出了事,公社来人安抚,问他爷爷有什么要求。贺大成他爷爷是个精明人,知道钱在手里搁不住,孙子太小也不能安排工作,就提出让生产队帮他建房子,生产队出工出人、采石头,他拿抚恤金的钱买了木料什么的,就是现在他家这个房子,当时在村里算是顶好的房子了,连房顶都用木板铺的。你看村里房子都是土坯的,茅草屋,他家是村里第一个石头砖瓦房。”
“贺大成他爹死了以后,他娘年纪轻轻反正也守不住,他爷爷就说她改嫁可以,但是唯一的孙子肯定不能让她带走。贺大成那会儿才两岁,包兰香舍不得孩子,贺家日子也好过,起码饿不着,那几年多少人挨饿呀他家也没饿着人。再加上他爷爷年纪也大了,恐怕等不到贺大成养大成人,老的小的无依靠,包兰香熬了一两年不愿意走,包兰香的娘家提出让包兰香招夫养子,贺大成的爷爷就答应了。”
“那时候农村鳏寡光棍的多,贺家家庭各方面都过得去,包兰香长得也不差,才二十来岁,愿意招赘的人可不少呢,村里人起初想撮合贺家本家近房的一个光棍,说反正还是姓贺的,就当本家侄子过继了,对双方都好,结果包兰香偏偏看上邵保魁了。贺大成他爷爷就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孙子不能改姓,永远是贺家子孙;二这房子是他留给孙子的,将来要给孙子娶媳妇成家用。邵保魁则承诺把孩子抚养长大,给二老养老送终。当时请了村长和贺家老长辈做见证。”
“可惜你看看贺大成这个样子,这都二十四了,怕是要注定打光棍喽。包兰香如今有小儿子呢,心思就不在大儿子身上,已经忙着张罗给邵春来娶媳妇了。”宋士侠接着感叹道,“老贺家这香火怕是要断了。”
姜雅说:“我看贺大成也不是多傻呀,长得好不说,那人家生产队干活都能挣到10个工分呢,咱家丰产也才记8个工分吧。”
姜丰产抬头抗议:“二姐,那能这么比吗,你等我二十啷当岁,我也能挣10个工分,我挣12个工分给你瞧瞧。”
姜雅嗤之,生产队干重活的壮年劳力也就9到10分,12个工分,只有农忙时候领头扛大活、加班加点才会记12分,统共那几个人,一年下来也没有几回。
宋士侠说:“咱家丰产还没满十八呢,队长不给他算成年劳力。贺大成挣10个工分有什么用,十里八村谁还不知道他傻呀,不中用,人家姑娘找婆家,指望男人顶门立户的,指望他什么?”
“都是命啊。”姜老大感叹,“这要是他爹、他爷爷还在,拼了命也得想法子给他娶个媳妇吧?那就是娶个瞎眼、瘸腿的,也能成个家。”
姜雅心说这回好了,他不光着急娶媳妇,还打算娶你闺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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