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梅的办公室内,她和M大的一把手,校长马育德正在激烈争论着。
“为什么这次转让罐头厂不经过公开竞争,私下里就要和红旗食品厂签订合同呢?这不符合正规流程。”
姚舒梅眼底蕴藏着愤怒的火焰,言辞犀利,丝毫不给马育德情面。
马育德虽然心里因为姚舒梅的态度很是不快,但到底姚舒梅才是主管校办工厂业务的副校长,自己想帮朱长茂搞定这次的工厂转让,拿到那笔不菲的'辛苦费',就不得不先过姚舒梅这一关,没法直接绕过她去。
马育德心里极其不痛快,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姚副校长……”他拖长了声音,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的担心,但红旗食品厂可是咱们滨城的老厂了,除了国营食品厂那是咱们滨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外,就要数红旗食品厂了。”
“以红旗食品厂的实力,接收咱们一个几十人的小型校办工厂,那是绰绰有余的。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实力摆在那儿,绕过一点流程又怕什么。现如今咱们国家经济复苏,咱们这些人的头脑也得活络些。”
马育德的话看似极为有道理,但姚舒梅却心底冷笑一声,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儿。
能让这个'笑面虎'这么费心费力的,必定是能从中捞取不少好处,否则他会卖这么大力气么。
姚舒梅心底冷笑,嘴上毫不相让。
“马校长,既然学校有学校的流程,那么我的意见不变,必须按正规流程走,公开转让声明,让想接手校办罐头厂的厂子或者个人都能参与公开竞争,拿出有效方案来。要知道,我们不是仅仅把工厂转出去就可以,我们还要为厂子里几十名工人负责!”
“个人个人怎么可能参与校办罐头厂的转让,这不是开玩笑吗?”
马育德眉头拧到一处,终于收起了他脸上的笑容。
姚舒梅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马校长,这你说的可就不对了,怎么能说个人转让是开玩笑呢。刚才你也说了,现在国家各方面都在经历改革,我们的工作思路是否也该改改革,不能老是被困在过去计划经济思想的条条框框里。”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红旗食品厂的确是国营大厂,它有自身的优势,但弊端也显而易见。管理层思维固化,工人工作积极性不高,生产食品种类单一等。据我所知,红旗食品厂从今年开始,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产品销量并不很好。而现如今,个人做生意的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许多有生意头脑,有才干的人。”
“我们之所以要转让罐头厂,除了希望能让厂子起死回生外,还有就是要解决几十号工人的就业问题。他们都是厂子里的老人了,在罐头厂工作这许多年,我们不能不替他们的未来着想。红旗食品厂接收了罐头厂,它能同时安排这几十个人的就业吗?恐怕连他们自己的工人还养不活。”
“再说,马校长,任何时候,个人私利都要放到一边,要先以大局为重。”
姚舒梅一番话说完,马育德沉默了,许久没有言语。
姚舒梅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马育德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明白,自己一番话已经得罪了这位M大的一把手,但有些话,不吐不快,她非说不可。
事关几十人,甚至几十个家庭的生计,她决不能妥协。
马育德脸色变换不过瞬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望着姚舒梅,他呵呵一笑,说道:“姚校长说得有道理,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太周到,我们再各自好好考虑下,回头开个会,认真商量一下这件事。事关几十人的生计问题,的确关系重大。”
“那行,你先忙着,我先走了。”
马育德说完,笑呵呵状似轻松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姚舒梅眉头拧在了一块儿,她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异常疲惫。
以她对马育德的了解,这位M大的一把手,学术水平上并不过硬,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除了圆滑世故的性格外,还有就是非同寻常的手段。
他想办成的事,不论怎样也会想办法办成的。
况且,据姚舒梅所知,马育德和红旗食品厂的副厂长朱长茂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
这次他坚持要让红旗食品厂直接绕过程序,以低价接收校办罐头厂,这其中肯定和朱长茂脱不了关系。
仅仅靠个人关系,马育德还不至于这么上心卖力,他必定得到了不少好处,只是不知道朱长茂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勾当。
姚舒梅垂下双眼,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想法,只等着再做进一步的调查证实,如果真能拿到证据,她绝不会再纵容马育德。
这样贪婪无德的人来做M大的校长,简直是对M大这所百年名校的亵渎。
而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
姚舒梅站起身,突然想到小妹姚舒兰提到的那个女学生肖芒。
她深知小妹姚舒兰眼光很高,且为人极有原则,平时恨不得在学校里和她当做不认识,完全撇开关系。
连姚舒兰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