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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卓前往扬州之前,爷曾再大兴长公主,也就是其大姑姑的公主府里听训,总结来讲,便是需要对驸马爷恭敬,却又不必事事听从,需要对驸马爷给足面子,却又不必当真容忍。
曹卓琢磨了一路,觉着,驸马爷兴许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在大姑姑确定没有要同驸马爷和离之前,都是不能在外面驳了驸马爷面子的,必要时候还得维护。可私底下如何对待,那恐怕又需要他视情况而定,比如现在,小太监高露海一大早便来书房同曹卓道:
“三殿下,驸马爷求见。”
燕园的书房偏小,面前一个偌大的圆窗,推开圆窗,曹卓便能见燕园的一方景致,很是宜人,只是天上灰蒙蒙的,似乎从他到扬州开始,朦胧的雨便没有停过。
“好,来得正是时候,对了,表弟可也带来了?”三殿下并不关注驸马,这位曾经被大姑姑爱得卑微到尘埃里去,卑微到简直有些奇怪的爱情,早已成了了过去,如今大姑姑府上养着的面首没有十个也有六七。
也是,堂堂皇室尊贵的长公主,怎么可能屈尊当真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胖子呢?
——哪怕当年的顾劲臣,并非如今模样。
“回殿下的话,并未看见小侯爷。”小太监高露海高高瘦瘦,却站在三殿下身边的时候,让人看起来并不比三殿下高多少,腰弯成虾米的模样,连面目似乎都极易让人遗忘,真正做到了‘不喧宾夺主’的绿叶效果。
三皇子曹卓背着手,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说道:“那也见见吧。”
高露海了解自己的主子,一边跟着,一边埋怨说:“其实不见也未尝不可,那驸马爷分明晓得咱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接小侯爷的,却偏偏昨日连过来迎接都不亲自到来,派了个什么劳什子的郭管事来打发咱们,真是好大的派头!主子就是不见,才能压一压驸马的心气儿。”
三皇子听得舒畅,却说:“但还是去听听驸马如何解释昨日没去的理由吧。”
“喏。”小太监更加卑躬屈膝。
从书房到了燕园的正堂,三皇子曹卓老远就看见一大坨阴影站在正堂中央!
曹卓右脚都差点儿踩着自己的左脚,愣了愣,被高露海搀扶了一下才算是没有丢脸的摔一跤。
“哟,三殿下呀!三殿下万安。”似是听见动静的驸马爷顾劲臣回头,连忙乐呵呵地跟今年约莫七八岁的小皇子行礼。
“快快请起!驸马不必行此大礼啊。”曹卓立即也是摆起了亲戚的热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完毕,纷纷落坐,茶也端上了桌子,两人一同端茶吹了吹茶面,润了润唇瓣。
三皇子曹卓还在犹疑,不知驸马一大早登门是来做什么的。
却不想驸马顾劲臣直话直说,开口便抹眼泪,委屈道:“三皇子,原本一大早,不该找些晦气事情来同你说,可你也知道,你那表弟,有个混账四伯,前些年在外惹了情债,谁知道那情债刚跟他好上,朝廷的贞洁牌坊也发了下来,那女子不愿意孤守一生,跟我四伯有了夫妻之实,可坏也坏在这里……”
“做夫妻之实的时候,被不少人撞见了,那女子上了吊,女子的父亲便诬赖我家仗势欺人,霸占良家妇女,我那四哥不懂辩解,也不知道此事严重程度,竟是浑浑噩噩只将那恶老头打了一顿,就任由那老头四处散布我家仗势欺人谣言。”
“好在苍天开眼,现在有一法子,可解此困,我家已与那王家达成协议,娶了那可怜的姑娘,那王家就愿意为我家澄清,如今就差您这里一道撤回王家牌坊的旨意,今日三殿下倘若愿意用你手上的令牌给扬州知府下一道拆了那牌坊的命令,不日便有喜酒可喝了。”
三皇子曹卓意外这顾家竟还有这种阴差阳错之事,随后又怀疑其中是否有诈,不过有没有也与他没有关系,曹卓微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个好办,一个牌坊罢了,只不过驸马当真不追究那王家欺君之罪吗?何必还搭上你们府上的英明,去办一场阴婚?”
“若要按照正常程序来办,那王家便是抄家流放之罪!本殿上奏父皇,让父皇张贴告示,阐明你们家与此事间的种种清白不就可以了?不比你们办那场阴婚好?”
驸马顾劲臣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憨厚而老实地老父亲模样:“不不不,珠珠他是全程参与此事的,珠珠他心善,觉着只那王家老头不好,逼迫自家姑娘守寡不说,最后还逼死了人家,是想要给那王家大姑娘一个归宿的,而且珠珠还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让他四伯改过自新,所以……”
“三殿下啊,您可是要帮帮咱们。不然珠珠可不晓得还要怎么伤心的。”
曹卓听罢,即嫌弃面前这个胖子哭哭啼啼女子状,又觉着卖表弟一个好很划算,更何况此事的确是件小事,即便是珠珠表弟写信到长安去,让姑姑办,姑姑也能办,他这里能够得表弟一个好,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
曹卓想得很远,目光悠悠失了焦,遥遥远远似乎能看见表弟对自己情根深种,为了自己倾尽家财为自己广招门客,为自己招纳贤才,为自己在父皇面前美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