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她面上,许久才低低一笑:“叫谁宝贝呢,没大没小。”
阿朝搂住他脖子,轻轻地说:“不管,哥哥就是我的宝贝,小时候阿朝是哥哥的宝贝,往后哥哥就是阿朝的宝贝啦。”
谢昶吻了吻她的嘴唇,险些呼吸不稳:“那,再叫一声好不好?”
阿朝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宝贝哥哥。”
他心一热,还要再纠缠下去,阿朝垂头推他一把:“好热,快出去吧,我都呼吸不过来了。”
谢昶无奈地叹口气,沉默地揉了揉她的面颊,“走吧。”
阿朝下了马车,才发现哥哥带自己来的居然是玉钩桥。
上元和七夕有很多类似的习俗,而盛京城游玩的地方也就这么多,玉钩桥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少年轻的男女在此放灯祈福。
她来京城这么久,从前的确不清楚,后来为了开铺子四处探点打听,如何不知玉钩桥就是情人桥?
想起上元那一回,自己傻傻地拉着哥哥来放灯,还被卖荷花灯的阿婆取笑一番,她自己浑然不知,哥哥也不解释,说一句是兄妹能烫嘴。
她忽然有个念头升起,怀疑地看向他:“你不会……上元时就对我心怀不轨了吧?”
谢昶含笑看着她,没有回答。
阿朝被他瞧得汗毛立起,忍不住去掐了把他的腰,“我拿你当亲哥哥,你把我当成嘴边的一块肉?”
谢昶幽幽叹口气,将人拦腰揽到自己身侧:“早知道你迟早是我的,当时就不该忍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之举还是头一回,阿朝面上有些羞燥,但想到往后还会成亲,似乎也没必要瞒着全天下了,便红着脸局促地默许了他的亲密。
阿朝轻声道:“真是辛苦您啦。”
“是忍得辛苦,”谢昶笑了下,表情也认真起来,“我若那时向你坦白身世,你能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阿朝想起先前那个梦来,面上燥得紧,小声地在他耳边道:“我可能率先一步,先把哥哥办了。”
谢昶被她这一句逼得体内又蹿起火来,才要说些什么,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从桥上狂奔而来,眼看就要撞过来,谢昶立刻将人拉到自己的右手边,谁料那几个孩子不瞧人,有个小男孩结结实实地撞在谢昶腿侧,一起身眼都没抬就一溜烟跑远了。
谢昶冷冷盯着那孩子离去的方向,握住她的右手下意识攥得更紧,一时心跳剧烈,连身体都有些僵硬。
阿朝怔怔地立着,也隐隐意识到不对,那孩子并没有撞到她,只撞在哥哥的左腿,可是为什么……她左腿同样的位置忽然竟也有些闷痛?
难不成是错觉,她下意识弯下-身,揉了揉分明无人碰到的左腿,皮下的确是有种隐隐痛感的。
怎么会这样?
放在从前,她还能找个理由说通自己,家人之间血脉相连,或许会有心灵感应什么的。
可她与哥哥也不是嫡亲的兄妹,怎么她也跟着疼呢?
待腿上痛感减轻,谢昶才慢慢转过身来,“有没有撞到你?”
阿朝皱着眉头,实在没想通方才这一出,也许就是突如其来的神经痛吧,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她便摇摇头:“无事,哥哥你被那孩子撞疼了吗?”
谢昶微微一顿,“没有。”
其实两人走到这一步,已经无需隐瞒了,可他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尤其是如何解释她身体里时常出现的……涨热。
他叹口气,到大婚那一晚,该明白的总归会明白。
阿朝还想说奇怪,一道突如其来的老迈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姑娘又与哥哥来逛情人桥了?”
阿朝一抬头,竟然是上元节的那位阿婆。
阿婆手里挽着十几个荷花灯,朝她笑出了满脸褶,毕竟这般郎才女貌的登对模样世间罕有,阿婆今日再见也一眼认出了他们,今晚两人未戴面具,双手亦是十指相扣,甜甜蜜蜜,赏心悦目。
“姑娘今日可还放灯?”
阿朝脸一红,谢昶已经递了块碎银过去,“不用找了。”
说起来像做梦一样,一眨眼大半年过去,哥哥真成了情哥哥。
阿朝将手里的荷花灯缓缓推向水面,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几句话。
谢昶想起她在冬至日放天灯时的发言,不禁笑道:“有什么愿望,说出来让哥哥也听听,哥哥帮你实现。”
小姑娘睁开眼睛,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里倒映着万千灯火,“你说的?”
谢昶含笑颔首。
阿朝看着他,眼眶微微泛了红,一字一句认真道:“那你要答应我——
我想要我的宝贝哥哥,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生生世世都与阿朝在一起。”
夜风轻轻拂过,打湿少女泛红的眼眶。
谢昶静静看了她很久,才笑:“这么好的机会,不为你自己求一求?”
阿朝转头看向满河的星点,喉咙哽咽,唇角却是轻轻地扬起:“我从小到大拥有的太多了,有爹娘疼爱,有哥哥宠着,最难最难的那几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上天待我不薄,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只想让老天爷也偏心偏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