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地走了又是事实,楚辞一屁。/股坐上洗手台,定定看向门口,开始自顾自生闷气。 不到两分钟,诺维尔就回来了。 他手中提着军部的急救箱,里面有药水,棉签,纱布,还有清理伤口碎肉的镊子,然后在楚辞面前半倾下身。 诺维尔长的高,平常两人都站着不觉得,现在楚辞坐着,诺维尔的阴影笼罩着他,楚辞这才忽然发现,平日里总是跪着坐着矮他一头的诺维尔宽肩窄腰,被他的阴影包裹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安全。 诺维尔道:“雄主,得罪了。” 然后他伸出手指,托住了楚辞的下巴,微微用力偏像灯光的方向,用棉签蘸取药水,轻轻点在了楚辞的唇角。 他那样的专注,那样的用心,仿佛不是在给楚辞上药,而是在修补一件昂贵的古物,或是擦拭一块宝石上的灰尘。 楚辞有点痒,老大不自在:“上什么药啊?晚上就好了。” “磕破了,不消毒会发炎的。”诺维尔问:“您觉得疼吗?” 楚辞虽然不是什么铁血硬汉,但小时候也是上过树摸过鱼的,时不时就有个擦伤碰伤,这点小口子还没有口腔溃疡厉害,楚辞实在不好意思叫疼。 他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喂,我之前说我生气了,你听见没有?” 诺维尔已经处理好了那个伤口,还像妈妈带崽儿那样往伤口上呵了口气,他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将一袋子急救药品放回盒中,道:“我听见了。” 楚辞狐疑。 听见了就这个反应? 下一秒,诺维尔一撩衣摆,直挺挺地跪在了洗手间的大理石地面上。 “惹您生气了,请您责罚。” 说来奇妙,诺维尔请过无数次的罚,理由各式各样,有的是欲加之罪,有的是害怕更严厉的惩罚而提前服软,但没有那一次是像现在这样,他虽然说着请罚,却只有一点点那种等待靴子落地的惶恐和不安,更多的是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诺维尔说:“您想使用鞭子,棍子,还是其他的器具?” 楚辞一愣:“你想我使用这些?” 诺维尔道:“我做了惹怒您的事情,还在您和我说话的时候出门了,如果这样能使您消气,请使用您喜欢的工具。” 雌虫不惧怕鞭笞,只惧怕无休无止突破底线的折磨,但诺维尔有种无端的笃信,雄虫不会尝试突破他能容忍的极限。 楚辞轻轻叹了口气,最后一点怒气也弥散了个干净。 ……诺维尔就是一只傻虫子,他为什么要和一只傻虫子生气。 楚辞伸出手,将他的雌君抱进怀里,他坐在洗手台边缘,诺维尔半跪在地上,楚辞刚好能揽住他的头,将雌君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皮肤,肋骨下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楚辞掌心放在了雌虫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一把,人族的老人常说,脾气倔强的人发质也粗糙硬质,但诺维尔的发质一点也不硬,那一头柔软的银发摸起来顺滑的很,揉乱以后毛茸茸的,像家里的懒人沙发。 楚辞忽然道:“诺维尔,我想买东西了。” 诺维尔抬头看他,有些微的疑惑,雌虫的工资卡就在雄虫手中,楚辞想买东西不必知会他。 他问:“您是钱不够了吗?” 诺维尔的工资卡上还有巨额的财产,如果这都不够,只能是雄虫想买一颗星球了。 他眷恋地依靠在雄虫温暖的怀里,贴着胸膛听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身体懒洋洋的发软:“马上就是第九次远征了,我能获得不少战功,您缺多少钱,给我报个数吧。” 好像只要楚辞报数,他就一定能拿出来一样。 但是楚辞不想买星球,他只是将下巴抵在雌虫头上,蹭了蹭那一头长发:“我要买新的飞行器,那个紫色的茄子好丑,今天我从上面跳下来,你的同事都在看我。” 诺维尔点头:“嗯。” 他的余额可以买成百上千架飞行器:“您还需要别的吗?” 别的? 楚辞想了想:“我还要换掉那个懒人沙发,苹果绿的,好丑。” 诺维尔稍微有点遗憾,倒不是那个沙发戳中了他的审美,只是雄虫窝上面打游戏的样子慵懒自在,他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软了一块:“您不需要懒人沙发了吗?”那明明是家里雄虫最喜欢的地方。 楚辞说:“我不是不要懒人沙发了,我是嫌弃那个丑。” 他将脸埋进雌君的肩胛,狠狠吸了一口:“我要换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向你的头发一样。” 诺维尔动了动,毛茸茸的头发里露出了粉色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