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却没想到,我竟然真从左半边脸上撕下了一层;皮!
;啊!
七姑一声惊叫,整个人跪趴在地上,竟是五体投地,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见她身体连轻微的颤抖也没有,我甚至怀疑她死了。
;你可不能出事!
我可没忘了,她附身的人是林彤。
赶忙蹲下身,想将她翻过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右脚挪动,才蹲到一半,她忽然猛地直起身子,原本被我踩着的手上,握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尖锐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向上朝着我咽喉插了过来!
我没有任何防备,出奇的是,像是早有预料,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左手已经有了动作。
林彤本人的个头不算高,胳膊没有我长。
我并没有管七姑的刺杀行为,而是直接伸出左臂,在利器刺到我咽喉前不足一厘米的时候,一把攥住了七姑的头发。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我低喝一声,跟着毫不留情的一脚狠踹在七姑胸腹部位。
这个时候,我仍然没有松开她的头发。
七姑胸腹受重击,却连本能地弯腰防护都做不到,只能是回抱双手,捂着受创部位。
俯视她痛苦的表情,我吓了一跳。
刚才我是怎么了?
她是七姑,也是真想要刺杀我。
可她肉身是林彤啊!
即便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我想要躲避是不难的,为什么会选用这种暴力决绝的方式反杀呢?
七姑缓了好一阵,再看我时,眼中透着绝望至极转变成的死气沉沉,麻木道:
;你真的是徐魁星,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还是没能逃离你的掌控。事已至此,我也表明立场吧。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而你的野心,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她反手就将刚才企图刺杀我的利器,朝着自己的颈间刺去。
;砰!
又是一脚,和刚才毫无分别,踹中的也是同一个位置。仍然,还紧抓着她的头发。
相同的动作,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因为疼痛,七姑又没能达成自尽的目的。
利器脱手落地,发出一下轻响。
我这才看清,那竟然不是什么铁器,而像是一根大鱼的鱼刺。带着少许弧度,其尖利程度,比起真正的匕首也不遑多让。
脑海闪念,我放开七姑,将鱼刺捡了起来。
专注地看了看,笑了:;这鬼王鲨的肉,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肉,至今还时常回味。回想起来,也几千年了,这鬼王鲨的鱼骨,都石化咯,真要拿到京城潘家园儿,不得能换个千八百万的?你们又何必在这里受穷?
;呵,谁敢?已然隔了千年,你不还是能找到我们所有人?就连在地狱受刑的,你也能找回来。无论是当年带我们出海的尊主,还是四灵魁星翁,都能够运筹帷幄。都见过你的手段,谁还敢不遵守你的旨意?
;你没走,但你不服我,刚才,你想杀我。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而我本人,此时感觉奇异之极。
揭掉的;贴膜,现如今还被我夹在指缝里,仔细看,那赫然就是半张人的脸皮!
那是以眉心~鼻尖~唇~下巴中间为笔直界限,撕下来的半张脸皮。
没有鲜血淋漓,我,也不觉得疼。
我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肯定,这一诡异举动,并没有向我传递任何具有画面感,或者说是具有实质性的讯息。
可我怎么就感觉明显mdash;mdash;我的做事风格变了?
就好像,在经历了某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后,行事作风,有些过于偏重实际利益和实在的效果了。
就比如,踹七姑(林彤)那两脚。
对于一个女人,如果再稍稍加重一点力道,那就不只是疼,而是会致残了。
七姑倔强地抬起头,脸上已没了丝毫恐惧,而是更加麻木冷漠:
;何曾有谁服过你?我们,都只是怕你,而已!最开始,在海上,你掌握我们的生死,我们,怕你;后来,你让我们生不如死,我们不敢反抗,说到底,还是怕死;再后来呢?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我死了hellip;hellip;我那时候真很开心,觉得解脱了。
可是,当黄泉路上,你一身白袍一把折扇,出现在我和两名押解鬼差面前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个lsquo;噩梦rsquo;,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我记得那铁扇的扇面上,本来是没有字的。后来,两个鬼差不肯听你的话放了我。你就用自己的阳间血,在上面写了一个lsquo;死rsquo;字。
一扇子,只一扇,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的鬼差,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就那么灰飞烟灭了。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感谢你救我回到阳间?以为和我同样受此遭遇的人,都会和我一样lsquo;感激rsquo;你?
;哈哈哈哈哈hellip;hellip;
七姑歇斯底里狂笑起来,斜睨着我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