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白长生忽然站直身子,向前伸出双手,跌跌撞撞向我跑了过来。
我和他离得本就不远,他紧跑这几步已经到了我跟前。
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根本弄不清他的意图。
然而,当最后关头,我终于觉察一丝苗头的时候,事态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伸着两条手臂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摆动双手,好像是想要阻止我做什么
不对,他没脑袋,看不见我,现在有所行动,那肯定是是他的头在附近看到了状况,向身体传递了讯息。
我们现在客运车厢的最后一节尾部,我面朝着车尾,就只看到白长生的腔子,那他的脑袋只能是在我身后!
这时的白长生已经脱离了梦魇,他不会对我怎样,他现在这种行为,应该是想提醒我
闪念间,我意识到危机降临,即刻想要转身,可脖子才一扭转,就觉后脑突然卷来一股劲风。
我根本来不及看清身后有什么,就觉得脑子里轰得一下,后脑勺像是被烧红的铁棍烙了一下,都没感觉到疼,已然丧失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清醒过来。
因为之前是受到了偷袭,所以醒来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而是保持自然的闭着眼,倾听周围的动静。
;咣哧咣哧咣哧;
我还在火车上,火车正在行进。
仔细听,有喘息声。
会喘气,那指定是活人。
可是,为什么阴气这么重?以至于我几乎感受不到身边活人的气息!
按说就算闭着眼,附近有光,眼珠也能透过眼皮感觉到,为什么一点光感都没有?
难道还没有脱离阴阵?
或者
我想到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或许我已经离开了阴阵,但进入车厢,并不代表‘回到阳间’,而是滞留在了阴阳之间的混沌地带!
我正捉摸不定,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
;不行!他受伤这么重,必须尽快送他去医院!下一站,必须下车!;
潘颖!
我悬着的心一下放下大半。
‘男人头’一直留在卧铺车厢陪着窦大宝,现如今她在,说明我已经脱离了阴阵。
然而,没等我睁开眼,就又听到一个女人坚决的声音:;不能下车!我查过了,这列火车经过的大站没几个,如果在小站下车,小地方的医院不一定能治得好他!而且,我肯定他如果清醒,也绝不会赞同下车!;
;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教授的闺女就特么是神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特么;
听到潘颖口不择言,我再也屏不住了:;潘潘啊嘶;
感觉后脑一阵火辣辣的疼,我呲牙咧嘴,睁开眼的同时,出于本能一只手扶住后脑勺,另一只手支撑着向上抬了抬身子。
;祸祸醒了!;
;师弟!;
我感觉一双手扶住了我,感受到略显粗暴的动作,我认定这人肯定是潘颖。
可是为什么?
我明明睁开眼了,为什么还是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潘潘!火车在开动,不可能断电,我们现在什么地方?灯泡被砸了?;
;祸祸,你在说什么?什么灯?;
;让我来!;
林彤的声音传来,跟着,两根手指先后掰着我的眼皮。
这时,我已经隐约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心一阵阵下沉。
很快,就听林彤呼吸有些急促道:;眼底没有明显淤血,没有任何光感他可能;
林彤话音一顿,明显是强制放缓了声调,低声说道:;小师弟,能不能听清楚我说话?我,是谁?;
;师姐,我很清醒。;
;嘶;
听到林彤压抑的吸气声,我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仍然看不到一丝光。
;我在哪儿?;我问。
;卧铺车厢。;林彤道,;你们原来的车厢。;
;灯没坏?;
;没坏,开着呢。;
;呵眼底没淤血,那就不是眼睛的问题。;我干笑。
;他看不见?为什么会这样?;潘颖急着问道。
林彤又是一声叹息。
我缓了口气,撑着向上坐直了些:;我被人偷袭,伤到了后脑瓜子,可能是伤到了视神经。;
;目前看来,是这样。;林彤道。
;我靠!被人打一下后瓢就瞎了?你以为在拍电影啊?;潘颖呱噪道。
我使劲摆了摆手,连着深呼吸了几下:;彤姐,能不能找到冰?;
;你等下!;
林彤回了一句。
;呼;一声。
一阵冷风从侧边刮来,但是很快,又在;呼啦哐;一声后断绝。
紧接着,我就感觉,有一大团冰冷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后脑上。
林彤在近前说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火车已经恢复了正常东北入关的老火车上,冰柜不是常开的,我们只能找到这些给人解馋的老冰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