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半天,让他浑身不自在,等人一走立刻去洗澡。
结果刚走到院子里,就透过篱笆看到不远处的田地里站着许多男人,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
这么多人在附近,洗澡木棚又盖得简陋,木板之间缝隙很大,他实在不好意思若无其事的洗澡,惊得赶快小跑回屋。
就在这时,耳边听到了外面的大嗓门谈话声。
“最近突然发生这么多蹊跷事,不会是因为寡妇失节吧?去年就有个寡妇跟人私奔,村子里闹了好大一阵子的鬼。”
“不能吧,现在村里的小寡妇就只有柳漆,他多守礼啊。”
这时有人嗤笑:“守礼也没用啊,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村里有多少人对他有心思,他又自己住这偏僻地,保不齐被人偷偷糟蹋了都不一定。”
柳漆被戳中了痛点,躲到洗澡棚后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这倒是,总有人在寡妇门前探头探脑的,都被江裔赶走了。”
“要我说啊寡妇长得漂亮就是祸水,害得全村那么多老爷们魂不守舍的,他一路过别人连活都没心思干了,就不应该出屋。”
“可不是吗,一看他那模样那身段就知道会勾引人,等着看吧,肯定有人为了他愿意破例娶寡妇。”
“你以为别人不想破例啊,还不是怕娶了小寡妇被克死,又命娶没命享福。”
听到这柳漆攥紧了手里的小盆,无措的回头看向江裔家,心中升起担忧和内疚。
万一真的克了江裔怎么办?
不过没等柳漆找机会和江裔说这件事,当天下午,江裔便将请柬发遍了全村每一户。
整个江家村都沸腾了。
这是村里有史以来第一位嫁出去的寡妇,甚至连孝期都没过就嫁出去,无数流言铺天盖地涌过来,许多人都非常不满。
有人说江裔不要命了这都敢娶,还有人说寡妇嫁人是大忌,绝对不行。
据说江肆和江医生直接把请柬给撕了,上门去江裔家打了一架。
除了他们,村里的其他老爷们也非常激动,就跟自己媳妇要改嫁了似的,不敢去打江裔,就生气的到处发泄,乱传小道消息。
甚至二顺子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寡妇要想嫁人,必须给全村先暖床几年,爬够被窝才行。
这话实在过分,直接捅了大篓子,二顺子被江裔当着大家的面从村头一路掐着脖子拎到村尾,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惨叫声响彻全村。
而江医生的诊所今日闭门不开,死活也不接待。
这样凶狠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吓到了,有人害怕的去找村长评理,结果被暴怒的江肆拿着棍子打了出去。
随后江裔又去揍了好几个人,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村子终于恢复安静了。
江裔仿佛真的很迫不及待,婚期订得很紧,就在明天。
不过该有的礼数江家都有,请了媒人对八字,还找人抬了一大堆贵重的聘礼去柳漆家里,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寡妇二婚本来就羞耻,别人都是能低调就低调,恨不得晚上一个小轿子直接送屋里。
江裔家可倒好,比娶黄花大闺女还重视。
不少人心中都琢磨,柳漆靠着那张脸真是把男人勾得五迷三道的,还专挑江裔那样的英俊帅小伙勾搭。
也不知道结婚了能不能收心,可别再勾搭别的男人了。
很多男人更是又酸又嫉妒,嘴上说着江裔肯定命不久矣,没命享受艳福,实际上恨不得替他进这个洞房。
然而无论大家怎么揣测,这场婚事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
第二天一早,抬着新娘子的大花轿就出发了。
这场婚礼办的十分隆重,恨不得全村都挂上红灯笼,锣鼓喧天八抬大轿,热热闹闹的绕村子一圈,别提多有面子了。
这下全村人嘴上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不断有小孩子围着花轿唱儿歌,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刻柳漆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懵懵地坐在轿子里,只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
他居然嫁人了。
嫁给亡夫时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此刻他第一次体会到坐花轿的感觉。
听着外面的敲锣打鼓声,即便知道只是假结婚,他也紧张的心脏发颤,盖头下的脸红红的。
细白的身子随着轿子摇摇晃晃,满轿子都是他身上的香气,连轿夫们都觉得新娘子轻飘飘的,偶尔有风吹过又香又甜。
这下连轿夫一个个也有点迷糊了,红着脸沉沦在这喜庆香甜的氛围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肩膀一沉,随后愣了愣继续往前走。
谁也不知道众目睽睽的花轿里,漂亮的新娘子满脸通红,正在被歹人压在身下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