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信徒怎么看?他们都不会知晓,能怎么看?”
阿迪莱女王坐在王庭的宝座上,听着下边闻风而来的贵族。
沙漠神殿被封的事情,上层人士想必都已经知道了。
“毕竟这对于沙漠神殿来说是极大的丑闻呢,我为了女神的颜面才不得已下达了这样的指令,正想着该如何收尾。”
阿迪莱抬手支着额角,即使她年事已高,但只要坐在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那些在她手下吃过许多苦头的人都不免心中一震。
“只是担心,王庭会不会引起民众反弹……”
有人这么说,实际上是要问“会不会牵连他们”。
阿迪莱笑了起来,她几乎要失态地捧腹大笑了。
“我也很惜命呢,民众反弹?他们都不知晓,会做什么呢?”
阿迪莱再次重复着之前的那句话,随后她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将近九十岁的老人,身形已经缩水佝偻了,但她的眼神依然清澈,脸上带着威严的神情,发出一声大喝。
“沙漠神殿有本事站出来再说!他们制造了一个假女神,欺骗全国上下十数年,他们敢站在王庭门口,或是最高法院向我问责吗!”
拐杖重重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阿迪莱看向下边噤若寒蝉的大臣们,又换上了一副春风般的微笑。
“他们当然不敢。苦主都没来喊冤,能有什么事发生呢?”
早在奉雪来到沙漠之国,阿迪莱就再也不担心了。
她有真正的女神,拥有决定性的证据,最高祭司现下也在王庭的地牢里,准备成为这些事的顶罪人,简直再好不过。
阿迪莱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如果你们已经抒发完毕自己的恐惧,那么就不要多嘴,等待最终的结果就好了。诸位,我想未来一定能令人十分愉快的光景。”
再也不必受制于沙漠神殿,还有那已沦为工具的“女神”。
“结局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例外。”
阿迪莱手指抚上王座上的宝石,她的笑容象征着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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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雪正坐在隔离室里,与在牢房那一端的拉希德和法芙只隔着一块隔音玻璃。
墙上的对讲机正传达着他们的话语。
这两人事到如今已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们只能奉雪问一句答一句。
可实际上奉雪独自进入这里之后,并没有问什么繁琐的话。
黑发的少女只问了三个问题:
“你们一开始就是为了女神的宝座而接近我父母的吗?”
“你们对我父母做下那些事时,挣扎过吗?”
“我父母最后留了什么话。”
拉希德和法芙嘴唇颤抖地看着奉雪,对方眼里没有感情,憎恨,悲伤,鄙夷……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冷静地想要知道,而他们只要告诉她就可以了。
“不是,一开始……我们真的非常感激主家把我们带走,让我们不必再在太阳底下掘沙。”
“当时,夫人怀孕了,我们也非常高兴。因为法芙当时也怀孕了,我们认为我的孩子将来可以陪伴夫人的孩子长大。”
“可是沙漠神殿却突然上了门,怀孕的日期明明都一样,可为什么……不是我们的孩子呢?”
拉希德还记得他追着沙漠神殿的人跑了足足五公里,对方才用看臭虫的目光一样看着他。
拉希德磕磕巴巴地询问,他的孩子有没有可能是,是“女神”呢?
他换来的是祭司用纯银权杖的一阵毒打。
【身份低贱的爬虫,别妄想不该自己的东西。】
拉希德那天在地上躺了很久,入夜的时候才有力气爬回去,伏在妻子的膝头哭了一夜。
之后他照样殷勤地侍奉着主家。
可是看着夫人日渐胀大的肚子,还有他们日夜讨论着离开沙漠之国的计划。
某粒种子在他心中猛然成长,生出,最后开出了一朵纯黑的花。
之后如同奉雪知道的,他们和主人一起逃出了沙漠之国,却被迫留在边境。
在主人生子的时候,法芙也生下了孩子。
两个都是小小的婴儿,命运却全然不同。
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拥有他们这样身份的父母吗?
既然主人不愿意……那么,换一个也没什么吧。
拉希德看着奉雪的眼睛,即使知道这句话不能得到任何好处,他仍是说出了实话。
“我们当时没有犹豫,只想尽快杀死他们,好换孩子。”
“男主人没有留下话,因为我一枪就击中了他的脑袋。”
“女主人……女主人其实也被我击中了手臂,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忍着疼痛越过边境去到圣斯威的小城的,我一路追过去,可是却找不到人。”
“孩子在那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女主人必须要杀死。幸好我运气不错,找到了失血倒在路边的女主人。”
拉希德眼前闪过了一张苍白的面孔,他紧紧绞着手指,颤声说道。
“女主人说,她希望你健康长大。”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隔离室内一阵沉默。
等拉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