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求助的话,你首先要问,我在清洗衣物上,是否有特殊的专长。”
奉雪走出垂帘,站在谢望月面前。
奉雪的双眼平静无波,却给谢望月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她鬼使神差地问道。
“你,你有清洗衣物的特殊专长吗?”
“没有。”奉雪十分干脆。
谢望月:……那你还让我问个屁啊!
奉雪看了一眼挂在里维臂弯里的披风,不太明白谢望月为什么总要走弯路。
“无论是谁,你弄脏了别人的衣物,该如何处理,总要听取他人的意见与要求。还没有得出结论之前,突然向场外求助……”
奉雪歪着头,脑内检索着心理学上的解说,并用通俗的语言说。
“是想转嫁责任,让人背锅吗?”
会场登时死一般的寂静。
是这个理,但也说得太直接了叭!
下一秒,谢望月一声哀叹,两眼一翻重重摔倒在地,看起来确实是“晕倒”了。
里维则看着左右两边晕倒的少女,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随后像是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我已说过了,本就是意外。两位小姐受到惊扰,该我赔礼才是。”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骤然松弛,音乐重新响起。
晕倒的两位小姐被人迅速带出会场之外,原因是会场过于闷热,才让小姐不幸晕倒的。
等小姐们的身体恢复之后,再回来继续跳舞吧。
而在音乐再起,人们继续在舞蹈时,阿盖尔公爵在王子身侧低声说道。
“教廷的人已经走了,记者没有拍到什么。”
里维轻轻点头,并没有再追问,而是对着奉雪微微颔首。
“奉雪小姐,您又帮助了我一次。”
黑发的少女则有些茫然:“唔?我做了什么吗?”
里维深深看了一眼奉雪:“原本还想邀请您再跳一支舞,可惜我现下还需要去整理衣装,希望稍后还能看到您。”
“对了,”里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您说您的专长不是清洗衣物,其实这个算是我的专长呢。”
听着里维的话,奉雪想这是什么新的王室笑话吗?
但里维似乎也没有寻求奉雪的回答,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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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三楼的休憩室内,阿盖尔公爵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舞池,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
“您的第一次亮相非常好。开场舞也是,与那些中立贵族之间的谈话也是,还有刚才的小小冲突,起码在教廷的人眼中看来,您的表现都是宽容而有风度的。”
这一任的国王独断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从执政风格,到皇后人选,再到继承人,几乎每一件事都要与贵族和教廷发生冲突。
如果下一任继承人是个态度宽和的人,那么中立的贵族和教廷里的人,都会动摇。
刚才人群之中,除了负责监察的教廷中人,还有许多记者。
如果只是一名少女撞上来,阿盖尔公爵可以猜想明天的新闻将是铺天盖地的“王子初次亮相就物色了一名少女,与专一的父亲截然不同的风流”。
贵族议会不在乎今晚是谁撞上了里维,他们只需要有个人撞上去,随后把握住媒体的喉舌胡编乱造一通就行。
这种新闻在贵族间倒无所谓,却会影响民间的支持率,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领导者是个年纪轻轻就惯爱风流的人。
幸好,出了意外。
阿盖尔公爵看着里维手上的披风,这当然不是什么纳蒂雅殿下亲手缝制的披风。
“今晚这件事,也算是反对者赠予我们的礼物。”
里维在披风溅湿时,就立刻与阿盖尔公爵交换了一个视线,等阿盖尔公爵靠近时,便看到里维做出了“纳蒂雅”的口型。
算是里维半个养父的阿盖尔公爵,自然明白里维将要怎么做,因此说出了那句“这件披风是纳蒂雅殿下亲手缝制”的话。
如此一来将这小小的,更有可能陷里维于风流韵事中的冲突拉高扩大,而着重显示这位未来的继承人,一点小小的容人雅量。
毕竟如果是现在的国王,他心爱的皇后赠予他的手帕哪怕沾上一点露水,他也会暴怒得要杖责面前的所有人。
里维在内室里脱下了白色礼服,换上了一套新的深蓝色礼服,这套礼服的颜色显得里维神色更沉稳柔和。
“塔塔(圣斯威的养父昵称),在回到王宫之前,我与母亲一直居住在首都区外。在远离首都的地方,母亲教导我如何自己穿衣吃饭,烹饪洗衣,与学习奏乐,调香来取悦自己。”
“生于世上最高贵的王庭,过着这样的日子,我并未觉得困苦。我只想在教宗将王冠递交给我的时候,我的母亲能够站在高阶之上,获得她应有的尊荣。”
里维弯唇一笑,眸光越发柔和。
里维突然转身看向休憩室的门口,过了一会门口便传来人声。
“殿下,打扰了。”
一名男仆敲门,获得准许后,他就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弧度刚好的微笑。
“殿下,我来清洗您的披风。”
里维放下手,姿态优雅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