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密集的问题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几乎是一场TVB教科书式快问快答:
白鳥:“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松田:“还好吧。”
白鳥:“有做梦吗?”
松田:“……有一些。”
白鳥:“关于什么?”
松田:“……”
白鳥:“不想说?那好吧,我换个问法。是关于那场爆炸吗?”
松田:“你说是就是吧。”
白鳥:“哦,那就不是。”
松田:“喂!”
白鳥:“起床后会感到心悸、提不起精力上班,或者工作中有任何心力憔悴的时候吗?”
松田:“有时候会有些……唔,烦躁。类似工作中,莫名的,会感到些紧迫感。”
白鳥:“那你一定有很迫切想要完成的事情吧。”
松田:“当然有。”
“我要抓到那个混蛋——,一定!”
在吐出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节的时候,青年的语气近乎是咬牙切齿的。
松田阵平的眸中似乎骤然亮起了两抹寒火,明亮得像是固执烧尽自己的火炬、又像是一抹废墟中诞生的幽魂一般的执着。
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亟待他抓住的凶犯。
可白鳥觉却没有就此深入询问。
她轻飘飘地放过爆炸案相关的问题,只是不置可否地跳到了下一个。
白鳥觉:“吸烟量呢?和以前比有提升吗?持续多长时间了?”
松田阵平显然也被这跳跃性的询问噎了一下,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比警校时抽得多些吧…前年最多,今年倒是还好。”
然而就在松田阵平以为对方不会再问爆炸案的事情的时候——,
白鳥觉却又挑了挑眉:“我听说你会跟故去的友人信箱发消息,还帮他继续充话费?”
松田阵平连忙打起精神、故作不在意地说:“嘛,是的。”
白鳥觉问:“那都发些什么呢?”
松田阵平很认真地想了想,略过了一些不想说的内容含糊道:“去了哪儿,出什么任务,做些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吧。习惯了、改不掉。”
“好的,我大致了解了。”
面前的心理医师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向他的: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松田阵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听见女人开口:
“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些……不存在的幻觉?比如——‘死去的故友’回来了?之类的。”
“哈?”
松田阵平跳脚:
“我才没有病到那种程度!”
白鳥觉笑了起来。
心理咨询室的气氛因为这个玩笑一样的插曲似乎放松了些,松田阵平也不像刚刚进来时那样紧绷。
他一开始还以为会是又严肃又刻板又正式的那种正式测试,要填问卷或是干些什么的。
但如果只是这样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的话……倒是,
也不错?
一旦人的精神放松下来,松田阵平自然就有空关注些许无关的问题。
就比如面前这位优雅娴静的女性心理医师。
说实话,如果不是面容轮廓完全不一样的话,就凭对方说话这个调调,真像是和诸伏景光那家伙是姐弟。
反正都是很细心,甚至过度体贴的类型。
总之并不会令人讨厌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最近才总听他这位同期提起这个名字。
「天哪,该不会要有情况了吧……」
“松田队长、松田队长?”
松田阵平兀地回神,发现白鳥觉正眼神含笑地看着他:
“你走神了,是聊的话题比较放松的原因吗?”
松田阵平微妙地点了下头,
“是有一点吧,总之心理咨询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哦?是哪里不一样?”她问。
“唔……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说很多话,电视上不是都那样演吗?揭开伤口,分享自己的经历什么的。”
松田阵平胡乱比划了一下。
白鳥觉失笑:“那松田队长能确保你此时对我诉说的真的就是你的所思所想吗?要不加修饰、不参杂水分的那种哦。”
松田阵平噎了一下。
很显然是不能。
他甚至都不太愿意告诉面前的人他前一晚做的噩梦,更不愿意具体地和女人讲述他都往萩原研二的信箱里发了些什么。
这倒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总觉得……
还不太熟,也有些尴尬。
他可还没有那种对着不熟的异性大吐苦水的爱好,也拉不下这份脸皮。
“所以,心理咨询其实是个长期且双向学习的过程。”
名为白鳥觉的心理医师很是温和地解释,似乎同样的话她也已经说过无数遍。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逐渐熟悉彼此,信任彼此。我们会通过你的分享,一起找出某些困扰的症结,进一步一同想办法努力解决或是改善它们。这个过程往往会花费数个月,甚至是几年。”
“本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