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
是因为这次突然出远门?还是因为她晚了半天才回到仙台?
不过像悠仁这样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心理安全感缺失的现象确实会更加严重些,心思也会更加细腻敏感。
白鳥觉想到这里,看向虎杖悠仁的神色不由得更加柔和。
“我是不会丢下你的,悠仁唷——,”
女人一只手包裹住虎杖悠仁的小手,然后向前倾身、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小孩细软的额发间。
在未来所有残酷的风雨来临以前,柔和温馨的小夜灯笼罩下,白鳥觉认认真真地许下了一个永恒的咒言。
“无论如何、永远不会。”
··
第二日一早,在把虎杖悠仁小豆丁送去幼稚园后,白鳥觉径直驱车前往了东京警视厅。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要因为前一天在盘星教里砸的场子而去自首了。
恰恰相反,她本次拜访东京警视厅反而是因为一桩正式委托——,
为警视厅各个科室的几名重点干员做一次完善的心理评估与疏导。
而在白鳥觉在警视厅后院停好车、登记进门后,身着干练西装的刑事课警官诸伏景光就走上前来,显然是已经在警视厅大厅等候多时。
“白鳥医生。”
猫眼青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开口解释起本次心理评估的情况来:
“经过筛查,目前需要心理干预的重灾区还是在刑事课和机动队两个部门,一共有35人报名参与本次评估。另外其余科室也有不少零散的报名,不过总体来说人数较少,一共也只有7人。”
“42人?这么多吗?”
白鳥觉闻言不由得有些讶异:“你们警视厅自己设立的心理干预部门呢?我还以为叫我过来顶多是协助评估,顶多只有一、二名进行长期的干预治疗,没想到人数这么多。”
她说到这里,看向诸伏景光的表情不由得诚恳又有些为难地道:“实话实说,心理干预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一次完整完善且有效的心理干预流程需要和病人建立长期且值得信赖的纽带,其效果更是几乎与投入的精力、耐心与情感成正比。”
白鳥觉诚恳地道:“而一次性为42人做心理评估着实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恐怕勉强做下来咨询效果也不会很好。”
诸伏景光闻言不由得苦笑:“这点还请您……尽力而为吧。”
猫眼青年在女人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微微垂下眼帘:
“不瞒您说,有关于心理干预这方面一直分属警察行政职员部门的工作。但近些天因为上层贪|腐|案相关……总之行政部分职员的调动比较频繁,而心理这部分又一直……”
他说到这里,看了白鳥觉一眼,唇齿开合间似乎有些难以继续。
而从青年犹豫的话语众,白鳥觉当然知道这位从警校毕业并不算久、面皮还有些薄的年轻刑警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无非是心理及所有心理干预相关部门在日本警视厅这种高效、刻板又高压的集群组织里一直都宛若鸡肋。
换句话说,上层结构压根儿就不把下面的员工心理状态放在心上,只要不闹出自杀或其它丑闻就万事大吉。
至于这次名义上的心理评估?
八成只是贪|腐|案后上面为了粉饰太平又是新官上任而走个过场而已。
到时候估计热热闹闹花团锦簇地拍几张照片、宣传宣传,说两句领导关心下属的心理状况就结束了。
至于刑事课或是机动队是不是真的有警员因为工作的危险性产生了创伤性的心理障碍还是其它?
只要不死人,那又关上层官员屁事。
甚至在这个时代里,还有很多外界因素让人会以去看心理医生为耻。
想到这里、白鳥觉简直要气笑了。但她面上还是维持着一派温和平静的心理医师姿态,甚至很是体谅地安抚了面前这位窘迫的诸伏警官,
“是,我大致了解是什么情况了。请不必担心、心理咨询就交给我吧,诸伏警官。”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总归大家能有一次接触心理评估机会还是不错的,我费些心思好好观察一下,让真正有需要的警官们再去其它专业的心里机构做后续诊疗就是了。”
“那就麻烦您了。”
名叫诸伏景光的警官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有些局促地把手发在了后脑上:“非常抱歉,其实这次心理评估的人选还是我向刑事课的长官推荐的,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让白鳥医生您困扰了。”
“没有没有,有为警视厅的警官们做心理评估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这可是很多老牌的心理医师们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白鳥觉看着这位警官窘迫的样子,不由得颇有兴味地挑起眉梢:“那么诸伏警官又是怎么想到要推荐我来做这次评估任务的主医师?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只有几年前警校心理学讲座之后见过几面吧。”
“啊,这个……”
被问到的猫眼青年显然更加赧然了、本就白皙的脸庞上泛上两抹不自然的红晕,脖颈上的曲线微微绷起。
诸伏景光张了张口,却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白鳥医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