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入到布袋中,继续道:
“但真要细究起来的话,现在我其实只是通过这样的肢体互动,可以缓解我独自面对你们两位陌生朋友的相处氛围。从情绪层面缓解尴尬、降低沟通难度。”
她最后把桌游的盒子盖上,说罢拍拍手顺口说道:“辛苦你了,夏油君。”
夏油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微笑来:“没有,和旁边这家伙呆久了,我都快忘记了和正常人沟通是什么感觉了。”
白鳥觉却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无论是你、我,还是五条都是正常人啊。只不过五条君应该出身在什么经济条件与社会地位比较高的家庭吧,所以个性会比较自我,而且于他这样的人而言,确实不会、也不需要注意这些小事。”
听到这样的话五条悟就像是被夸奖了一样、翘起嘴道:
“是吧是吧!我就说不需要收拾的!”
“可是……”夏油杰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女人却像是知道青年想说什么一般,转头看回夏油杰的方向温和道:
“可是这不符合你所认为的普世性习惯对吧。”
“夏油君,我当然不是说五条君这样完全没有问题。但我能看得出来,五条君在尝试理解你、理解我们。你看,他会时不时地向你询问、质疑或抱怨,这本质上是一个相互理解沟通的过程,虽然这一点他做得很糟糕就是了。”
五条悟:“喂喂!”
“但是,”
白鳥觉却继续道:“五条君的矛盾,究其根本是因为他的成长教育环境中没人和他处在同样的地位上。”
“对这种典型的上位者思维而言——,卑下者的想法与行为毫无意义。”
夏油杰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白鳥觉的神情有些震惊。
她话锋一转:
“但是夏油君,作为五条君信赖的友人,恰恰是你,要注意不能陷入到这个腥臭国家大家族的慕强陷阱思维中去哦~”
“说到底,到底有谁有资格定义到底谁为‘卑下’者呢?”
“权力的高下?财富的多寡?实力的高低?血统的尊卑?”
“不过都只是上位者牧民愚民与驱使民众的手段罢了。”
女人的声音如同潺潺的流水般温和坦然,可言语的内容却犀利至极,恨不得要把繁华虚假的一切扒下一层皮来:
“但如果你一旦接受了这份被灌输的强弱定义,潜意识里认同那个隐形的‘正常’或是‘特殊’,反而会陷入到质疑自己的怪圈中……这点就像是把家境普通的孩子送去贵族学校的环境里一样。”
“你所坚持的习惯被鄙夷,你所谓的努力遭不屑,你所认定的社会真理被一笑了之。”
五条悟听到这里忍不住撇嘴打断:
“白鳥你这样超烦的欸!最最最最讨厌什么正论了!”
夏油杰却怔怔地摇头道:
“不,这可不是我所接触到的‘正论’。或者说在日本社会中,都能称为‘暴|论’了吧。反官僚,反阶级,反慕强…白鳥小姐有加入什么党|派吗?”
“夏油君太抬举我了,我对那些可没兴趣。”
白鳥觉轻笑:“当然没有,只是接触的心理咨询多了,发现现代人大部分心理问题的产生其实总和社会基础问题相关而已。”
“这就比方说,一个人的肺出了问题,如果没有吸烟等不良习惯,医生便要责怪那个人所处的‘空气’一样。”
“心理学也是如此。”
夏油杰若有所思,从进入咒术界以来笼罩在心头的某种不知名的雾霭,那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似乎消散了一些。
虽然他仍有许多地方迷茫不解,但似乎心中已经隐约抓到了某种心障。
而解开了这层心障……
他也许能,更进一步?
夏油杰有些怔然地微笑起来:
“和白鳥医生沟通,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看来有空一定要去咨询所叨扰了。”
白鳥医生含笑点头:“随时欢迎。”
反而是某只在旁边咸鱼躺的白毛最强摇着脑袋,看着这一左一右莫名聊得投契的两人,发出了一声困惑又无趣的鼻音: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