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宸猜的没错,周衍确实喝多了。
到达C市一周,从第一天晚上开始便接连各种应酬,不仅要和项目负责人探讨项目的开展流程,还要和C市当地的政府官员洽谈经济开发区的建设事宜。
昨天晚上受邀参加当地合作伙伴组织的一场小型聚会,来的人都是C市响当当的人物,各种集团大佬和豪门继承人。
其中有一位是来自草原的朋友,带了七八箱高度白酒,几圈下来喝得一桌子人东倒西歪,散场时全部神志涣散。
包括周衍,他第一次喝到双腿发飘,最后被助理和司机俩人合力架回酒店。
周衍作为菁英集团的董事长,近几年参与的酒局数不胜数,几乎每天都有应酬,酒量自认为还算可以,奈何昨晚的高度白酒太上头,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接连几日的通宵达旦,该见的人基本上都见过了,终于迎来短暂的休息时间。
早上八点,周衍准时出现在酒店餐厅,虽然昨夜宿醉,但是他没有懒床的习惯,靠着脑海里的生物钟,早早便起床了。
白哮坐在他对面,时刻观察他的面目表情变化。白助理这些天过得心惊胆战,自从老板结婚,就好像变了个人,总是喜怒无常。
忽地,俩人视线不经意间地相撞。
白哮迅速咧开嘴笑,献殷地问:“周总,要不要叫一份蜂蜜水醒酒。”
“不用。”
周衍下意识地捏眉心,收回视线,继续浏览今日的财经新闻。
他身穿着一套剪裁西装,袖口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衬托得愈发修长,哪怕是低着头,那种沉稳的气质也格外难以忽略。
手指划着屏幕,画面非常有观赏性,忽然动作一顿,似是隐约想起了什么,他关闭头条,点开手机短信。
当他看清楚昨晚发的那条短信,确定不是自己做梦时,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惑。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迷惑。
记忆一点点重回脑海。昨夜醉酒之时,他散懒地靠在座椅,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胡乱编辑一条短信,没带犹豫的,直接发送成功。
他确实撕碎了景逸宸的名片,但是他有天生的特异功能,记忆力超群,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景逸宸的电话号码随便扫一眼他就能背得滚瓜烂熟。
现在清醒时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可避免的黑了脸。
景逸宸那边毫无动静,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复这条短信。
周衍抱着侥幸的心理猜测,对方可能是没认出来是他又或者是被当成陌生短信自动拦截了。
他抿唇,拿着电话的手在不自觉间悄悄握紧,而后又慢慢松力。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找一位技术人员,让这条短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免得景逸宸误以为他是真的有病。
仔细考量半晌,他又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就算景逸宸看到又能怎么样,猜到是他又能怎么样,本来就是对方误诊,还不允许他解释清楚了?
短短数秒,他的脸色变幻莫测。
这让坐在对面的白哮有点紧张了,产生了不太妙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周总,上午集团分部有会议,中午材建集团的董事长邀请您用餐,您这边....”
果不其然,周衍的眉眼间满是烦躁和不耐,语气不太好:“材建集团的董事长,我前天不是刚见过?”
白哮忙不迭的点头:“是,但您口头上答应过对方,走之前再见一面。”
周衍眼都不抬,皱着眉看手机,声音低沉:“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白哮道:“暂定明天早上。”
周衍又问:“公司新区开发的项目与材建集团有合作吗?”
“C市没有,”白哮说,“材建主要是做食品出口,听材建老板的意思是有心思想和菁英名下的连锁餐饮合作,还说过段时间会去S市考察。”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周衍很明显没把这些小企业放在眼里,号令如山道,“今天所有应酬全部推掉,通知集团分部的各个项目负责人开会,明早回S市。”
白哮毕恭毕敬应道:“是,周先生。”
***
另一边,S市一零三总区医院。
景逸宸刚结束一场中医院管理局安排的中医药文创产品研讨会,会议时长六个小时。即便如此,也很难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倦意,但是跟在他身边做会议纪要的小萱要吐血了。
小萱回来的时候,累得脚步发飘,打字的十根手指已经麻木没知觉了。
她把资料往办公桌上重重一放,考虑到院长的强迫症,原本放在右边又被她归纳整齐后移到左边,然后两手撑在桌面,长长舒一口气,又饿又晕。
见状,景逸宸开口道:“你先去吃饭吧。”
小萱抬眼:“院长大人,那你呢?”
景逸宸指了指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支录音笔,面无表情道:“我还有会,要听三级医院绩效考核系统填报工作的汇报。”
对于他这种紧凑的工作日程,小萱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得点头:“好吧,那我给你带回来,听说今天食堂有熘肉段,超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