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舒窈道谢之后,也给自己套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掰断蟹钳关节,拿起剪刀咔嚓咔擦剪开满是肉的内侧白色硬壳——
与陈乐刚拆的那根完全不同。
饱满蟹壳里装着的并非雪色嫩肉,而是米粒般细长的、黄色的一颗颗不明生物,与舒窈对上视线的刹那,本来该被做熟的、跟着死去的它们却陡然活了过来,扭动如蛆那般仿佛要钻出蟹壳……
“啊!!”
她惊叫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撞倒了自己身后的板凳,脸色发白、额尖冒汗。
正在给孩子喂蟹肉的范昕被她吓了一跳。
陈乐也差点被蟹钳尖划到手。
几人齐齐朝她看过来,木青最先将脑袋探过来,好奇地看了
看她盘子里拆开的蟹钳,旋即神色自如地笑道,“啊~是被腮虱寄生的螃蟹啊。”
她抬眸看向舒窈,“要不要给你换一根?”
常吃海鲜的陈乐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心口,“舒老师你这大惊小怪的也太吓人了,”而后又疑惑,“腮虱不是一般长在螃蟹的肚子上吗?原来还会长进钳子里啊?”
舒窈摇了摇头。
其他人只觉得这是极其寻常的事情,甚至陈乐还在思考等会儿将服务员叫过来,以这根蟹钳影响人胃口为理由,挑剔店家端上来的这份食物不合格,让他们再换一盘新的过来。
而范昕已经极其自然地开始给孩子剥小龙虾了。
一切都对比得碰倒了凳子还被吓住的舒窈太小题大做。
可是她真的没有再安安稳稳坐下来吃东西的兴趣了,因为她明白,这并非偶然,而是自己真的再度被奇怪东西给盯上了。
“我、我先去趟洗手间。”她匆匆找借口离席。
……
洗手间在店内蜿蜒的砖墙设计深处,舒窈掬起温水洗了洗脸,撑着水池台,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后怕地发抖。
之前几次遇到怪物,她都只是被无辜卷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一切就结束了,好像这些奇怪东西只是乍然从她的世界路过。
唯有这回。
这恶作剧般、如影随形的恐.吓。
舒窈一时只觉心脏都有些发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良久,想起来被放到包里的那张、之前蔺然没能拨打出去的印着特殊部门电话的名片。
连手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她快步离开洗手间,往众人聚餐的角落小包厢走去。
包间四面都有垂下的竹帘,位于高处,给顾客极佳的用餐体验,舒窈经过外面,正想踩上阶梯往里走,却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对话:
“是啊,她最近也太古怪了点……我跟王校医不是住一个小区嘛,听她说那天小舒老师被送过去的时候,被吓到的样子跟之前学校里碰上那些东西的学生一样……该不会是那些东西还没走吧?”
“你可别吓人,咱们才刚消停了几天?我还没睡几天安生觉呢,那吃人的怪物可别再出来了,该往哪儿走就去哪儿吧,不都说它是跟着台风上岸的吗,再回海里去呗……”
“那舒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这怪事是单对着她的吧?”
“怎么不可能呢?诶,木木老师,你之前讲你老家那边的神婆故事时,不是提过吗,如果把一些奇怪的东西擅自带回家,就很容易碰到倒霉事儿——你们记得舒老师那把伞吗?不觉得那把伞特别妖异吗?我每次看见这心里都一哆嗦……”
“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呢?原来陈老师你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也不敢跟舒老师说这事,因为她看起来挺宝贝的。”
“你这么一提显得她更像中.邪了好吗?”
都是当老师的,说话时嗓门总要比平常人更高些,这也是一种职业习惯,所以此刻舒窈
也能轻松隔着距离将陈乐与范昕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而她们也不忘带上木青,“木木老师,你怎么看,你觉得她是不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
木青显然被她们cue得突然,似乎还被啤酒呛了下,咳了两声才无奈地接:“我哪能看出来这个啊……不过要说带奇怪物品回家,遇到怪事儿,神婆说这个也很好辨别,想想自己遇到倒霉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行了。”
说完,她又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开,没有让陈乐和范昕再说这件事情。
-
站在外面走廊上的舒窈犹如被定身,再次顿在那里。
直到路过的服务员几度投来奇怪的打量视线,她才回过神,不过这次再也没心思想什么名片,而是快步走回包厢,努力挤出个笑容跟她们说自己有点事先走了。
顾不得同事们投来的视线,也再考虑不了自己这样中途退场是不是显得不给面子不合群,在木青关怀她脸色似乎不好、询问要不要送她回去时,她也还是不声不语地摇头拒绝。
拿起包和伞时,骨白色伞柄的微凉感再次浸润她的掌心。
可是比起从前,每次碰到这微凉都会想起蔺然肌肤的心安感,这回舒窈掌心却溢出了湿滑的冷汗。
好凉——
正常的伞柄,会在这个酷暑天这么寒凉吗?
她并不想怀疑自己的女朋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