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挽忙扶住他,手里给他轻拍着后背:“哪里不舒服?”
“娘娘,一件小事没什么好计较的,”尉氏长叹一声,面上很不耐烦,转而对一旁的廖贵妃深深作揖,“贵妃娘娘,今儿是我们冲撞了,琛哥儿也是无意,那只鸟儿我们赔……”
“夫人!”徐惜挽声音陡然变尖,不可思议的看着尉氏,这个继母是真的没听见去半点儿吗?
还是觉得,只要受欺负的是他们姐弟俩,就和望兴侯府无关?
尉氏被这一声给吓到,当即噤了声。以前在府里,她就拿不住徐惜挽,如今想在外人面前摆一下母亲的架势,又被不留情面的喝了一声。
而廖贵妃反而不说话了,看好戏一样看着望兴侯府的三人。左右有人看见徐琛攥着死鸟,料想徐惜挽是拿不出证据翻身。
凭什么一个没承宠、无子嗣的女子当了皇后,生生压住她这个多年的贵妃。她看来,钦元皇后在徐惜挽手里,没有半点用,可在她手里就不一样了。
“没做过的事,当然不能认。”徐惜挽开口,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必好声好气的来。
恰在此时,游廊拐角走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李黯,身后跟着曹福。
廊下的场面稍稍一缓,众人对着新帝行礼。
李黯睨了眼众人,在他面前,不管谁都要俯首:“这是怎么了?”
他瞧了眼徐惜挽护在身后的小少年,那便是她惦念的胞弟,眉眼间的确几分相似,只是女子面容更加柔和。
廖贵妃微微一笑,简单的说了事情原委,并将那鸟笼给李黯看,又一再说都是亲戚的,没想过追究。
李黯瞅着笼中的死鸟,面上无波:“说的也对。”
闻言,廖贵妃难掩喜色,顺着说了两句好听的话:“臣妾在这儿一直跟娘娘解释呢。”
徐惜挽看着徐琛,知道阿弟身体不好,该尽快带回安寿宫休息。而对于李黯的出现,她心中生出了不确定。
廖家有意送女儿进宫,以后便是李黯枕边人,他向来精通算计,这时必然会向着廖贵妃一边。他曾说过,什么起因并不重要,最后的结果才重要。
“既是无事,散去就好。”李黯言简意赅几个字,随后转身离开。
“不是这样,”徐惜挽后牙一咬,盯着男人的背影,“琛弟没有捏死先帝的金丝雀。”
她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仿佛在告知在场所有人,这件事有多重要。
李黯侧回半个身形,瞧着檐下的那抹倩影:“原是皇兄的那只雀儿吗?”
“回陛下,是的。”曹福笑着回道,语调不紧不慢,也不受周遭影响,“以前是养在东极殿,后来太后给了如瑶小公主。”
“既是这般,倒不好草草了事。”李黯正过身来,看去徐惜挽,“不知皇嫂如何证明?”
徐惜挽攥了下徐琛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下一瞬对上李黯幽深的眼眸:“钦元还不知怎么证明,只是想先一点点弄明白,今日之事因雀鸟而起。”
从一进游廊,便是口舌之争,尤其中间尉氏胡乱搅和,让原本事情更加复杂。
回到事情本身,就是这只死去的金丝雀。
“是这样。”李黯颔首,话语中有他察觉不到的一丝赞同。
徐惜挽走去廖贵妃面前,想将那鸟笼拿来自己手中,对方不愿松手,她干脆直接拉开笼门,伸手进去抓上那只死鸟。
她看着手心小小的鸟,接着往李黯面前一送:“这鸟儿已经僵硬,根本就死了一些时候了。若新死,必然是软的。”
李黯不语,只手一抬接过去金丝雀,指尖接触的的确是僵硬。
廖贵妃脸色一变,突然抬手指着婢女:“大胆的东西,是不是你做的?”
那婢女忙跪去地上哭着求饶,一口咬定来时就看见徐琛手里抓着鸟。
廖贵妃看上去很是生气,转头看向李黯:“陛下,是臣妾疏于管教,我这就将这……”
李黯掀了掀眼皮:“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