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广发请帖,纪薇本是婉拒了,她却派人强势要求纪薇参加,言明所有年轻人都要来,谁都不能例外。
纪薇见她这么不客气,反倒来了兴致,戴上了厚厚的面纱,带上纪风和一名医女来赴宴。
纪薇压轴出场,进府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自然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她身上,好奇她为何戴着面纱,也好奇她怎么还带了个带刀侍卫?不禁议论纷纷。
这一下就抢了长公主的风头,长公主很不悦,冷声质问:“郡主为何来迟?”
纪薇抬手掩口打了个秀气的呵欠,“都说了这个时辰是我午休的时候,不想参宴,长公主非要让我来,如此强迫人的行径还想让人守时不成?”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虽然确实有不想参加不得不来的,但谁敢这样和长公主说话?长公主脸都板了起来,“如此说,还是本公主强人所难了?那你让带刀侍卫随行,也是对本公主不满?”
纪薇回头看了眼纪风,笑道:“公主说纪风啊,他不是侍卫,他是皇兄从江湖中请来的武功高手,专门保护我的。”
“你喊皇帝什么?”长公主惊疑地看着纪薇,怀疑自己听错了,其他人则噤若寒蝉,都意识到郡主和往日不一样了。
纪薇坐到了最前头的椅子上,随意地说:“‘皇兄’啊,他是皇帝,也是我兄长,不喊‘皇兄’喊什么?”
长公主一拍桌子,“放肆!皇帝早已过继到皇家了,与你纪家女有何关系?”
“打断骨头连着筋,长公主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我可是皇兄的血脉至亲,是皇兄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人,不然皇兄怎么会特许纪风来保护我呢?不就是因为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意图找我麻烦吗?”
众人倒抽一口气,此刻找她麻烦的不就是长公主?她这是在骂长公主是“不长眼的东西”啊!
众人不得不思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今皇帝的态度为何?从前皇帝孝顺太后,对长公主也极为宽容,但如今郡主竟强势起来,丝毫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这是否意味着皇帝掌权之后不会再容忍长公主了?
长公主要失势了?那太后呢?也要失势了?意思是和纪家有关系的大臣要崛起了,而原本同皇室关系密切的大臣要失势了吗?各家都提起了心,思索自家该如何表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对于长公主的态度已然不再是众星捧月了。
长公主敏锐地察觉到众人的变化,心中惊疑不定,但若让她忍气吞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朝苏婉使了个眼色,今日这场宴就是太后吩咐她办的,目的就是让苏婉和纪薇对上,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苏婉肯定是得用的。
苏婉果然抓住了这个机会,露出好奇的神情打量邻座的纪薇,“郡主为何戴着面纱?今日如此炎热,郡主还是将面纱摘了的好,也方便品尝冰碗。”
纪薇缓缓摇动扇子,看也没看她,“管好你自己。”
苏婉露出委屈的表情,第一时间看向对面的萧云卿。萧云诺暗道不好,刚要阻拦,就见萧云卿眉头一皱,已经不悦地开口:“郡主,你今日太失礼了,苏姑娘只是关心你。”
纪薇轻笑一声,“她自己都没说话,你替她出什么头?你又是她什么人?哦,我忘了,你们一个是第一公子,一个是第一才女,都是大伙心里喜欢,选出来的魁首,惺惺相惜是应该的。”
众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别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花魁。但纪薇会是那个意思吗?她之前和萧云卿不是未婚夫妻吗?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啊?
苏婉却兴奋了起来,因为纪薇一向是温和的,今日一反常态,这般暴躁,肯定是因为红颜枯受不了自己丑陋的容颜,她更想要扯下纪薇的面纱了,温婉道:“算了,郡主不愿露脸必是有她的缘由,方才郡主也说了本不愿来与我等相聚,我们就不要为难郡主了。”
纪薇瞥了她一眼,“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在说,苏婉,你还是这么阴险、这么无耻、这么会装无辜。你以为激将法有用?祸水东引有用?挑拨大家对我有意见有用?你这么想看我的脸,我偏不让你看。”
苏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又羞又气,难堪得脸都红了。长公主看明白了,这是纪薇的脸出问题了啊,她当即唇角含笑地说:“郡主未免太小孩子气了,竟与苏姑娘斗起嘴来,哪有赴宴不露真容的,又不是见不得人。”
苏婉适时地端起一杯酒走到纪薇面前,委曲求全道:“是臣女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见谅,原谅臣女一次。”
那副样子实在委屈得很,萧云卿忍不住站了起来,被萧云诺死死拉住又按回去,引来不少目光。
纪薇把扇子放到桌上,苏婉却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酒水正巧洒到纪薇身上几滴,她急忙伸手去帮忙擦,“郡主,臣女不是有意的……”然后假装意外扯下了纪薇的面纱。
纪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扭。
“啊——好痛!”苏婉瞬间痛得满头冷汗,只听咔嚓一声,她的腕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