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方家少爷死了?”
“怎么死的?少庄主,流采剑是他偷的吗?”
“方家那小子功夫也不怎么地,难怪会被人摘了脑袋。”
“少庄主…”
柳亦辰一进“聚义堂”,一众人便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柳亦辰面色凝重抬起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复又沉声说道:“各位,请听柳某说一句。方少爷是被人以剑勒毙,而那把剑,正是不久前刚刚失窃的流采。”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顿时又炸开了锅,一位四五十岁的红脸大汉声如洪钟高声喊道:“少庄主勿要忧心!此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凭咱们这么多人,找他一个小贼出来易如反掌!”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在,一定能把他揪出来!少庄主,您说怎么查吧!我们一定好好配合,是不是要
搜屋子,还是要查验兵器?”旁边不少人也跟着急切问道。
柳亦辰再次抬手,目光如炬扫视整个屋子一周:“各位,此次柳某一共邀请一百一十三位客人前来,除了已经故去的方少爷,以及行之公子等四位朋友,所有宾客都在这了。也就是说,盗剑杀人的那位,此刻就在这屋子里。”
“少庄主此言差矣!”一位身形瘦高的男子笑得有些讽刺:“除了我们这些客人,山庄里的丫鬟仆人就没有嫌疑吗?万柳山庄就没有嫌疑吗?毕竟,这人是死在山庄里了,即便真是我们中的一人做的,那为何偏偏要在这里动手?我看,盗剑杀人者,不定与万柳山庄是什么关系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有不少人站在柳家一边:“少庄主诚心来请咱们吃酒,为老庄主贺寿,发生这种事对山庄能有什么好处?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挑拨离间!”
屋子里再次沸沸扬扬吵闹一片,柳亦辰不动神色观
察众人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各位,请静一静。”待众人争吵声消歇,柳亦辰才继续说下去:“方少爷的死,万柳山庄确实难辞其咎。不过现在不是彼此质疑互相倾轧的时候,咱们在这吵作一团,只会让那真凶看了笑话。”
柳亦辰此言一出,便博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很多人点头称是,纷纷表示要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因此,还望大家配合柳某,一同找出真凶,给方家一个交代,也避免此人再到别处为祸一方。我柳某在此立誓,不抓出此人,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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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采剑被人从方文礼的脖颈上费力取下,围成弓形的剑身被小心翼翼的扳回原来的笔直形状,亮比霜雪的剑锋染上浓稠鲜血,鲜红液体顺着剑脊缓缓滑下,滴落在青石地面,又凝成一朵小小血花。
周煜斐从下人手中接过剑和布巾,厚实的布巾缓缓滑过剑身,经过鲜血的洗礼,剑锋比从前更多了几分
犀利寒光。屋外晴白日光穿过窗牖投射到剑锋,霜白光芒仿佛一道山涧流水,从剑脊倏然间滑至剑尖,屋子里几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皆不自觉的眨眼或闭目。
周煜斐将手中布巾一甩,伸指抚上冰寒剑身:“可惜了。”剑身已经略有折损,日后留作收藏尚可,却已经永远失去了作为兵器再战江湖的资格。
“流采虽柔韧,但能把剑身折成那样缠入颈项勒人毙命的人,掌力和内功皆深不可测。”展云又看了一眼那把流采,握着玉骨折扇轻敲掌心:“据我所知,现在山庄里能有这等本事的人,应该不超过五个。”
“柳二爷和柳老庄主自然不在话下,此外,睦州萧家萧大先生,霹雳堂堂主左辛,还有一位…”周煜斐忽然一顿,抬眸看了眼赵廷,又从一旁站着的仆人手中接过剑鞘,将流采缓缓收入鞘内。
赵廷沉声接口道:“河东保德邓定波,邓家镖局新一任大当家。”
尸体已经被人抬了出去,余下两名仆人忙进忙出的
收拾屋子,清理地上血迹,以及刚刚少庄主一怒之下拍碎的那张圆桌碎片。几人先后出了屋子,那把流采剑依然握在周煜斐掌中。周公子看了看几人,浓眉一挑,扬声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赵廷和展云不约而同看向正走在两人中间的段尘,展云看了眼身边佳人锁眉深思的模样,眸中漾起淡淡笑意:“去‘集贤堂’看看吗?”
段尘下意识的循声抬眸,一双凤眸不似往常清清冷冷,反而带了几分极不多见的迷茫:“嗯?”接着又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转回视线直视前方:“嗯。”
展云眸中笑意更深,粉粉的唇不自觉的弯出一个温润迷人的弧度。这人,琢磨案子都琢磨迷糊了!不过刚刚那副迷茫中带着不解的询问神情,还真是可爱的紧。
“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赵廷冷冷瞟了一眼满脸柔情荡漾的展云,一双漆黑眼眸定定看向段尘。
段尘沉默半晌,方才轻声说道:“我总觉得,杀死
方文礼的人,并不见得是他的仇家。”
“怎么说?”赵廷扬起一边眉毛。
“若是一般江湖寻仇,大可在他来的路上出手,从苏州一路到江宁,能下手的机会太多了。而且以那人身手,想要方文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