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乃沉默不语的跪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默默的拼凑着折断的古老竹简,不冷不淡不理会姬如尘,也不看他。
“还因为血契的事,跟我生闷气呢?”
姬如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纪由乃身边,蹲下,细眯勾魂眼眸,伸手拿过了纪由乃手中的断裂竹简,“错了,这一片,应该是这里的。”他似乎看得懂竹简上如鬼画符般的神秘图文符号。
“你知道这竹简上记载的是什么?”
“嗯哼。”姬如尘微微一笑,讨好似的在纪由乃身边坐下,然后拿起了其中一卷并未折断损坏的竹简,“这一卷,是噬灵咒蛊,记载的是这种咒蛊的饲养方法,噬灵咒蛊,是一种毒蛊虫,形似蓝色瓢虫,被叮咬后,并不致命,但是,它能吞噬被咬之人的灵力,使其短时间内丧失灵力,它被归于黑咒术的一种,算作禁术。”
说完,姬如尘又拿起一卷竹简,小心翼翼摊开,扫了一眼后,继续道:
“这一卷就厉害了,记录的是玄奥古老的移魂八咒,也是黑咒术的一种,阴阳可逆,易魂移神,攻破心防,无坚不摧,身处幻境,境由心生,偷转乾坤,为我所用,这是最上乘最难的古老咒术,连我都只是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却从未见过,这种咒术,只能靠悟,才能参透其中玄机,谁给你的这个?以你目前的程度,你根本没法练这个。”
“还有这一卷。”姬如尘指指纪由乃平凑好的一卷,“封眠毒咒,以怨气控人,中咒者会陷入癫狂状态,爆发出最大潜能,做出不可思议的事,发作时咒印像心脏一样跳动,全身极度滚烫,难受难耐……”
姬如尘原本唇边勾着浅浅笑意,可看着纪由乃带回来的竹简,越看越惊心,眸色渐变,深幽冷然,凝重深沉。
“这些黑咒禁术,谁给你的?”
纪由乃没有回答,只是将手边正在拼凑的最后一卷竹简,挪到了姬如尘面前。
“那你……能帮我看看这一卷,记载的是什么吗?”
“这一卷,是移魂八咒的下卷,全是晦涩难懂的心咒法门,只言片语,是解释不清的。”姬如尘难得严肃,注视纪由乃,又问,“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吗?都是黑暗诡邪的黑咒术,若练出差错,不死都疯魔,谁让你练的?”
“没谁。”
阴阳官的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将所有断裂的竹简粘好,卷起,纪由乃抱怀里,站起身,将所有竹简暂时先放进了自己的书房中。
姬如尘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在纪由乃要走出书房的时候,她的去路,却突然被姬如尘挡住。
有力的手臂,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姬如尘鲜少露出冰冷的神色,很多时候,都是柔媚妖孽,笑的天花乱坠般耀眼的。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吗?”
低垂着头,姬如尘幽幽深沉,意味不明,突然道。
纪由乃微微一怔,就听姬如尘拧眉,凝重的注视着她。
“阴阳官,是冥界建立之初,就存在的一个极为特殊,也极为神秘,鼎立于十大鬼帅之上,能行走于人界、冥界两界的特殊存在,你被选上了,是吗?”
纪由乃惊愣,大骇。
“你……你怎么知道的?”
勾唇妖笑,姬如尘高深莫测的凝着纪由乃,“当初,我还被封印在血灵玉中时,你还不似现在这样厉害拥有灵力,还只是个爱哭,软弱,怕鬼的小孩时,忘了吗?我一直被你戴在身上。”
“……”
“你还记得,在你和你男人第一次的那个晚上,你最后离开了他的家,与黑白无常统领汇合时,血灵玉曾凭空出现在你的脚下,那是我做的,封印在血灵玉中的我,跟你去了冥界,你和无常统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通通都知道,自然,我也知道中元节阴阳官的最终考核,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知道你有多不容易,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纪由乃不敢置信的听着姬如尘的话。
原来,他竟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这些黑咒禁术,想让你学,但是我莫约猜到了,必定是你落后于其他的候选人,能力不够,所以有人替你想了这个办法,想助你赢。”
“嗯,他是好心,因为……如果输了,我就会死,会灰飞烟灭,我本就是死而复生,因为有免死令,才得以存活,他只是想让我活下去,如果这一次我死了,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活的机会了,不管我前世是灵诡还是谁,我都会死。”
纪由乃很平静,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抬眸,和姬如尘对视,似笑非笑,轻松道:“其实遇到你之前,我刚从冥界回来,今儿个范大人还训斥了我,说我不思进取,说我没救了,只能等死了。”
“但我知道,小孩你不是这样的。”姬如尘拧眉,反驳。
“姬如尘,我只是……在经历这么多事,在看着其他候选人被我杀死,灰飞烟灭的瞬间,突然明白,生与死不过是阴阳轮转,如果看不破生死,又如何超越苍生?如果求胜心切,一心想赢,而忽略了生命的意义,活着的意义,那如果最终,还是输了,还是死了,会不会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