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到一并负责考核的叙玉身边,打过招呼:“叙玉师兄。”
叙玉颔首回应了一句“云师弟”,他将手里考核名册清点过,确认无疏漏,才道:“都是初级的考核。”
云暮归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然后今天参加考核的小弟子们齐齐风中凌乱。
云师兄这哪里是严格!这简直是不留活路!原本很简单的初级考核,落在云暮归手里,难度直接飙升几个等级,有的基础差的小弟子,甚至连剑都来不及出鞘,就被一道剑意击退,跌坐在地目瞪口呆。
大半天下来,百十个弟子,通过的竟然只有十来个。
小弟子们欲哭无泪,看着云暮归冷淡的神色,又不敢说话,最终只能委委屈屈地抱剑离开。
考核场里人影渐稀,云暮归面无表情,从始至终,他连剑都没拔`出鞘,只凭一道无形剑意,就将众弟子削得屁滚尿流。
叙玉慢悠悠地合上考核名册,倒没什么意见。
以他之聪慧,自然看出来了,今天云师弟心情不太好,小弟子们多半是受了无妄之灾,被无声迁怒了。
不过他现在情绪波动也有些大,全凭自制力压着没显露出来,所以也懒得管太多。
横竖考核半年一次,小弟子们还有机会——宝剑锋从磨砺出,在宗门里挨打,总好多出去历练了挨打。
叙玉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他算了一下时辰,心里惦念着某件事,不欲在此处多停留,抬眼见云暮归还没走,便道:“今日有劳云师弟。小师叔将归,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请恕我先行一步。”
叙玉是宗主亲传大弟子,这几年行事端正,也没刻意刁难过云暮归,故而云暮归对之态度淡淡,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听了叙玉前半句,云暮归颔首,本也打算转身离开,结果脚步刚一动,就听见了后半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小师叔?”
云暮归眯了眯眼,舌尖轻抵在齿根上,那上边仿佛还残留着舔舐沈微雪耳垂时的温凉触感。
他重复了一遍,平静无澜:“是谢予舟师叔?”
叙玉眉梢一动,意识到了他平稳语调里的不同寻常:“是谢师叔。怎么了?”
……
这边考核场里俩师兄弟在琢磨些什么,沈微雪一无所知。
他刚结束午间小憩,喝了杯清茶醒了醒神,便迎来了意外之喜——原本信里说可能明天才会到的谢予舟提前回来了。
绯衣如火的青年如旭日灿烂,一路通畅无阻地通过禁制,直扑而来,满身气势张扬开朗,一叠声地唤:“师兄师兄师兄!”
声音爽朗,十分熟悉。沈微雪刚看清来人,还没来得及喊出青年的名字,就撞到了一个滚烫坚硬的胸膛上。
师兄弟俩来了个久违的拥抱。
记忆里那曾和他一起拆过山头偷过烤鸡的人陡然鲜活起来,沈微雪停顿了一瞬,抬手拍拍青年后背,眼眶微热:“谢予舟。”
他舒了口气,心头泛起好兄弟久别重逢的舒快感,笑意盈满眉梢。
谢予舟抱了一抱,很快松开手,眉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充满活力。他正要说什么,忽然嗅见一丝古怪的气息,笑容登时一僵。
他疑惑地打量着沈微雪,嘀咕道:“师兄,你身上怎么好像……有股妖气啊?”
大概是为了验证不是错觉,他凑到了沈微雪颈边,用力嗅了嗅。
果不其然,浓浓的妖气扑鼻而来,那留下妖气的妖物修为多半还不低,这妖气充满着占有的意味,萦绕不散。
谢予舟一怔:“师兄……”
他话音未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一棵老树被拦腰折断,轰然倒地,尘土飞扬,将他没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
两人的对话就继续不下去了,齐齐转头。
尘土之后,两道人影缓缓出现,一道是穿着深蓝色衣衫的叙玉,一道是素白长袍的云暮归。
见到姿态亲近的两人,叙玉眼光微沉,但旋即就摆上了惯常的沉稳圆润的笑容:“沈师叔,谢……师叔。弟子和云师弟一路切磋,一时忘了分寸……”
他话语稍作停顿,云暮归神色淡淡地替他接了一句:“……手滑了。”
作者有话要说:噢,又是谢家村的师叔。谢家村怎么这么多师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