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他,他,他···”
来人他了个大半天,气都喘不过来,话也说不全。
“他受伤了?严重吗?怎么搞的?”
周明声薄唇抿了起来,眼神锋利的盯着来报信的人。
“很严重,已经流了好多血,这可怎么办啊,他一家老小可都靠他呢!”
来报信的人估计是和孙文关系不错,急的团团转,都帮他记挂起家里的老小了。
“人在哪,带我去。”
周明声也懒得问具体情况了,直接赶了过去,把孙文送去医院了。
按说酒厂只要不发生火灾,烧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员工怎么会受伤呢?
说起来孙文也是倒霉,是另外一个员工不小心把两瓶酒给弄碎了,他是去帮忙收拾的,哪知道不知怎么的,他脚下一滑,就正正好摔在那些没来得及收拾的碎片上了。
血当即就哗啦啦的流了一地,碎片差点没把他给扎成筛子。也难怪来报信的人这么慌张,都差点认为他死了。
不过好在他命大,又送医的及时,他没死,给救活了,也没有造成终身残疾什么的,关键处都没被扎到。
但是碎片扎到了脸,毁容不说,而且伤的这么重,光是医药费和误工费都不少,等于这养伤的大半年不仅不挣钱,还要花很多钱进去了。
孙文的媳妇听见这些的时候,几乎要晕死过去,她怀着孕呢,这是第二胎,没两个月都要生了。
“老板,老板,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们一家人吧,我们哪有钱出这么多医药费啊,呜呜呜呜。”
她不知道周明声已经把现在的医药费给结了,她只要一想到现在的和以后的医药费还有生活费就一阵一阵的恐惧。
要是她没怀孕,有工作还好说,可是她偏偏没有,一家人就靠孙文生活,这能不害怕吗?
她哭嚎间,孙文的爸妈也跑过来了,两个老人也没有工作,身体还不太好,所以才一直在家,怕劳累生病,到时候花的钱更多。
“儿啊,你醒醒啊,你没事吧!!!”
老太太哭的声泪俱下,远远的就听见了声音。
周明声头有点疼,他揉了揉额角。
“你们冷静一点,孙文没事,医药费我交了,他这也算是工作受的伤,等我调查清楚后,后续会定下具体的赔偿,不会就让他这样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
孙文媳妇和爸妈停住了哭泣,一脸庆幸的道。
她们不止怕没有医药费和生活费,还怕孙文受伤这么久不能干活会被开除,那就真的完了,毕竟这份工作拿的钱非常多,对于孙文这种没什么文化的,已经是能找到的最挣钱的工作了。
穷人家就是这么现实,没有钱怎么填饱肚子,养活家人?
此刻大家与其庆幸孙文活过来了,不如说更庆幸他遇到了好老板。
孙文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他身上的玻璃比较多,有些比较碎的很难挑,而且他失血过多,暂时还醒不过来。周明声想回厂里看看,于是道。
“这是三十块钱,你们先拿着,我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孙文的情况我不会不管的,你们放心,也要照顾好自己,免得孙文醒了担心。”
他留下钱,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走的。
这是厂里第一回出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慎重处理,不过他很是疑惑,这么大个人,捡个碎玻璃能捡成这么个德行?
周明声直觉这其中不对,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厂里。
那一堆碎玻璃和那一滩血都还在呢,没人动过,干活的人也没什么心思,时不时的往这边瞥一眼,周明声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幕。
不过他没呵斥大家,反而招了招手,问道。
“这些酒是谁打碎的?”
朱隆一脸色发白,他有些颤抖的躲在人群里,不过吭声,不过很快就被大家推出来了。
“是他。”
“是你吗?”
周明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是,是我,老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的啊,我怎么知道他会摔成这样!”
朱隆一吓破了胆子,一个劲的求饶。
“打碎了几瓶酒?”
周明声懒得理他这些辩解,直接冷冷的问道。
“三,三瓶。”
他结结巴巴的说了实话,瞧这一地的碎片,三瓶差不多了。
周明声直接淡淡的定下了第一个罪名。
“打碎三瓶酒,赔偿二十块钱,从他工资里扣。”
“是。”
这一扣就是二十块钱,扣完了他还有多少钱能领?朱隆一感觉嘴里发苦,但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酒厂有规定,打碎酒要赔偿的,具体多少看情况。
第一次打碎的,态度好的,只需要赔市面上的五折就行,有些实在是毛手毛脚的,就让他赔八九成,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要是再来,那就只能赔偿全款加开除了,没什么好说的。
朱隆一倒是第一次打碎酒,可是没想到这一碎就是三瓶,这一下子二十块钱没了,要是单纯的打碎,他肯定冲上去求饶,赔少点了。
可他现在却不敢动,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