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不知道陈太忠跟省里谈得如何,但是他非常确定,陈区长没有拉人下水的口碑,所以他先答应下来,然后才狐疑地问一句,“朝田那边没事了?”
“戚志闻有没有事,我不qingchu,反正我先回来了,”陈太忠笑着回答,“他敢拦着,我就敢揍他。讀蕶蕶尐說網”
“太忠你这脾气,”奚书记干笑一声,他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内幕的,不成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虽在情理之中,却是半点信息都没有泄露出来,“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
奚玉要商量的,是烟炕的问题,往年敬德种烟叶的不算太多,因为收购价起不来,大家种着伤心,但是北崇卷烟厂横空出世,去年烟叶收购的体贴,也让大家感受到了本市有卷烟厂的好处。
所以今年敬德的山地,不是种了烟叶,就是种了苎麻,种烟叶的多一些,因为真正的烟农都能算得出来,北崇卷烟厂现在就存在原料不足的问题。
烟厂一旦产能扩张,两三年内,烟叶短缺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得到彻底缓解,种着省心哪里像苎麻,全省都流动,让人感觉有点没底气。
既然大规模种烟叶,那另一个问题就摆上议事日程了,烟叶是要炕的,而敬德没有足够的烟炕,建烟炕是要花钱的。
奚书记希望得到北崇的支持,他的要求也不高,一千万的无息贷款,敬德财政担保,借贷期限是三年,做为回报,敬德保证县里生产的烟叶不外流。
这不是问题,陈太忠当场就表示了,合作是相互的,敬德北崇应该戮力同心,不过……还得上一下会,有个程序问题。
走程序当然是应该的。奚玉笑着点头。对敬德来说,事情这就算的定下来了。
此刻的北崇区政府,陈太忠不能说在搞一言堂,但是决策方面的事情,一旦他决定了,基本上不可能再变了防治非典的大采购,都被他硬生生执行了下去。
但是……非典事件。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呢?奚书记心里生出一些好奇来,他来院里这么久了,陈太忠就没接到什么电话,更没人说这个事儿。
陈区长对此却是很淡定,因为消息在不同阶层之间传递,是存在明显的滞后期的。像who宣布疫区,应该是在昨天深夜或者今天凌晨,但是因为时差因素,国内接到消息明显要落后一些。
由于非典的重要性还没有被人深刻意识到,所以海角卫生厅打着郑文彬的旗号打电话要货,也到了上午十点多。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省部级和局委这一层次的领导纷纷出动,这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主儿。就连蒋世方打电话。都要靠后很多至于说成克己,那大约是个意外。
接下来。北崇有短暂的安静是很正常,等消息在地市级领导中传开,怎么也需要一两天甚至更长时间,更高层没有明确表态,局委和中央委员们能积极自保,但是不合适大肆宣扬。
这就是不同层次间的信息隔离,没有人刻意为之,但偏偏成为了官场普遍现象。
第二天早上七点,陈太忠吃完饭正在跑步,王媛媛急匆匆跑过来,“海角卫生厅的大巴到了,他们说没时间在北崇学习,要咱们派两个人跟车过去。”
“人工费和接待他们得包了,”陈区长淡淡地表示,北崇虽然不差这点,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亲兄弟也须明算账。
“他们想拿走五千台,但是只带了八百万的汇票过来,”王媛媛拿不定的是这一点,“卫生厅的人说实在凑不出钱来,一周之内支付余款。”
这是郑文彬没跟海角卫生厅交底啊,陈太忠一听就明白这个因果了,卫生厅真要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味道,砸锅卖铁也会凑出这点钱哪怕违反财政纪律,直接提着现金也得来。
不过他不着急做决定,而是看一眼年轻靓丽的计委主任,“你怎么打算的?”
“要我说……先让他们提走三千台,应急的话,三千台也够了,”王媛媛犹豫一下表态。
“那你就去做,”陈太忠点点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告诉他们,找陈区长也白搭,而且……货源紧张,支付货款晚了,可能就没货了。”
“动静要小一点吧?”王主任又请示。
“那是当然,”陈太忠看她一眼,郑文彬都不跟卫生厅说那么多,我怎么能玩性格?
也不知道消息再往下传,要到什么时候了,带着这份惆怅,年轻的区长走进了办公室。
整个早上是波澜不惊,除了听说戚志闻也回来了,陈区长没收到什么大一点的消息,不过十点半左右,他下楼正要驱车离开,却听到区政府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他走出去一看,一男一女两个人拿着小喇叭,站在那里喊话,旁边站着脸色铁青的王媛媛,还有不少北崇人围观。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俩把喇叭放下,”陈太忠走上前,冷冷地发话,“否则就是扰乱政府办公秩序……听见没有?”
“陈区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那男人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口音的普通话,义愤填膺地发话,“我是精鸿仪器仪表公司的,计委王主任把我们的货物强行扣留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王媛媛脸一沉,“我就问你,咱们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