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拿出那些举报信,借着宾馆院内的路灯,慢慢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阵之后,谭胜利来了,今天是长假之后第一天,谭区长从市里回来之后,还没跟区长单独交流过,现在过来,就是请示区政府局域网的相关招标事宜。
“一两天之内,会有几个监理过来,一起把一把关,”陈太忠轻描淡写地指示,“计委下面打算成立一个监理办公室,外聘些专家来。”
“监理不放在建委吗?”谭区长讶异地发问,当然,他这么问也是有缘故的。
“照你这么说,局域网的建设,监理应该在科委了?”陈太忠白他一眼,这些人真是各种权力都要抓,“建委起个督导作用就行了。”
按理说,监理确实是该接受建委领导的,监理的资质都要由建委来认可,但是下一步,北崇要搞城镇建设了,让监理接受建委领导的同时,再监督建设——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所以陈太忠就只能把监理放在计委了,要是白凤鸣没有额外的心思,也不应该反对——白区长求的是财,陈区长求的是工程质量和速度,这两者并不是绝对对立的。
可这么一来,计委的权力就越来越大了,小王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肩膀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所幸的是,她是陈太忠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对了,还有点事,”陈区长早就想跟谭胜利说件事,正好借此提出来,“市区来的这些退休老教师,有群众们反应,个别人的教学态度比较粗暴……”
这些退休下来的老教师,大部分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生的,他们教学生的时候,体罚之类的是常事,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但是现在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家一个孩子,宝贝得很,这种教学方式就不太适用了。
这还是在北崇,孩子们要皮实一些,若是搁在朝田或者素波之类的大城市,若是老师还敢这样,没准学生家长直接就把老师告了。
北崇这边,也有群众向陈太忠反应此事,这不是个大事,但是他也得适当表个态,不闻不问就不对了——要不说当个区长,真的是不容易,什么事儿都得管。
“可能他们以为,村里的孩子皮实吧,”谭胜利听得就笑,“而且说实话,村里的孩子们,确实挺顽皮的,不严一点也吓不住他们。”
“那也要讲个方式方法,”陈太忠微微颔首,跟城里的孩子相比,村里的孩子确实比较捣蛋,但那也是孩子的天性,“咱们花大价钱请他们来,可不是请他们来打人的……开动脑筋,多想想办法,挣的多了,你也得对得起这份工资。”
“那我回头开会强调一下,”谭胜利点点头,其实有些教师体罚孩子,他也听说了。
不过这个事儿……怎么说呢?他心里很清楚,不少教师来北崇,就是赚钱来了,打的主意就是:我们市里教师来你这穷乡僻壤,多赚点是应该的,至于我的教学方法呢,我保证了认真教书就行了,你不能做出什么限制。
说穿了,是城市对农村的优越感使然,谭区长想着,请这么些教师来也不容易,就没把此事当回事,现在区长当回事提出来了,他自然就要认真对待了。
又说了一阵,林桓大喇喇地走过来了,“陈区长会享受啊,跑到这里来喝酒,我还去你小院找你呢……服务员,给我拿个椅子。”
“享受什么?”陈太忠摇一摇手里的举报信,又放进手包,“长假结束了啊……坐到这儿也是办公,屋里那帮美国人太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