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身上了,他冷冷地反问一句,然后苦笑一声,“所以说,咱靠的这山……没内容,反正你别打石头的主意,没用!”
“这石头不是能炼油吗?”说到这个地步,廖大宝也不怕多问两句了,事实证明,人家王书记这块姜,确实老辣,“不能想一想办法?”
“我都说了,这样的油页岩,全国很多,不是咱们北崇独有的,”王书记苦笑一声,“不过值得骄傲的是……咱们是富油页岩矿。”
“富矿?”陈太忠听得眼睛一眯,他很清楚这俩字代表的意思。
“是富矿,百分之十二到十四,就算是百分之五十的损耗,一百吨石头,你能榨出来六到七吨油,”王书记淡淡地回答,“但是没用,人家正经采石油的,打个井就往外喷了……你别觉得油页岩就是个宝,其实扯淡,煤矸石也是油页岩,那玩意儿谁要?。”
说油页岩,陈太忠真是不懂,但是要说煤矸石,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天南是产煤大省,凤凰的煤炭资源也很丰富。
这煤矸石,就是煤炭里夹杂的石头,烧是不好烧,而且大多确实是酥的,不可能当作建筑材料用——,各煤矿外,这东西都是扔得到处都是。
不过最近,张州在搞一个电厂,燃料就是煤矸石——那叫矸石发电机组,想到这里,他禁不住问一声,“那这么说,油页岩也可以用于发电了?”
“煤矸石发电机?”听到这里,王书记微微一笑,他知道年轻人的所指。
在官场里,千万不要过分高估某些人的智商和情商,但是同时,也不能低估下面人的智商和情商,这王鸿就是活生生的一例。
虽然他只是一个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地区的偏远乡镇的乡党委书记,但是他的见识不凡,一句话问得年轻的区长无言以对,“你说的是链条炉吧?”
“这个炉子我不懂,”所幸的是,陈区长也很坦然——因为他有底气,没必要在此事上较真,所以他咄咄逼人地发问,“我知道的是,现在国内在建的,有十万千瓦的煤矸石发电机组……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油页岩能发电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王书记很遗憾地双手一摊,然后抓起雪茄来吧嗒两口,才发现说得兴起,好久不抽雪茄已经灭了,他一边拿起打火机点燃,一边回答一句,“那东西烧起来的味儿,很难闻。”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有点不高兴,去尼玛的吧,你“需要我告诉”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小商人而已,你会不会说话?
“老板你看?”廖大宝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临云乡的这个收获,实在有点惊人,于是他请示一下领导。
“咱们到山上看一下,”陈太忠沉声发话,虽然王鸿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是他一定要亲眼看过,采集到样本才甘心——这不是说他闲得蛋疼,一定要事必躬亲,关键是兹事体大,他要是就此转身走人,岂不是不负责任?
“老书记,这就麻烦你了,”廖大宝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笑眯眯地邀请王鸿出山,“我开车拉您过去。”
“这个啊……让我想一想,”王鸿只顾着埋头抽雪茄,也不说确切的话。
陈太忠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拿起手包站起身走了,既然带了本地人,这个工作就让别人去做吧,他连听的意思都没有,人家俩一说方言,他就登时抓瞎。
果不其然,他才一出门,王书记就用方言表示了不满,“这个人说话没大没小的,小廖,你可要操心他是骗子。”
“他不可能是骗子,就算我是骗子,他也不会是骗子,”廖大宝苦笑一声,他注意到了,陈区长说话较为强势,这大约是王鸿不满的地方,“老书记您帮指点一下,哪个地方能采集到比较合适的样品?您不用亲自去。”
王鸿一边斜眼看着他,一边吧嗒着雪茄,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问一句,“你跟我说一说,这个陈总到底是干什么的?”
廖大宝登时语塞,心说老书记你眼光还真毒——凭良心说,陈区长身上的官味也确实很浓,不小心就能流露出来。
然而领导这是微服私访,他不能随便泄露,可是不说实话,没准又要走弯路耽误时间,于是他犹豫一下,才苦笑着发问,“您就不看电视新闻?”
“退都退了,我看什么新闻?”王书记不以为然地回答,下一刻,他眉头一皱,狐疑地看小廖一眼,“天南人……这么年轻,不会是那个新来的娃娃区长吧?”
“嗐,你也别猜了,”廖大宝的脸上泛起了笑容——这一刻,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得意,于是就借机笑了出来,“老书记,你指点一下。哪里能找到合适的石头……我这也是在为咱乡里办好事。”
王书记耷拉下眼皮,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又吧嗒两口雪茄,才站起了身子,“行了,我带你们去吧,说也说不清楚……开了山皮的地方,才能找见石头。”
合着这油页岩直接裸露在外面的不多,都在山体里,王鸿不愧是在这里干了四十多年,在他的指点下,汽车开了二十分钟之后,拐进一条更难走的小道,开了四五公里之后转个弯,停在一处山坡下,他抬手一指山上一处斑白,“那儿有石头。”
接下来,三人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