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夹在两个姨母之间,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虞砚一直陪着她,见她实在应付得困难,索性带着她撂挑子跑路。
大婚前一日,白氏在家生闷气,因为她算了一笔账,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比韩氏少花了一百两银子。
明娆实在是怕了,把烂摊子甩给虞砚,自己耳朵一捂,假装无事发生。
虞砚无奈地笑笑,转头写了一封信送到了刺史府。
“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病了,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装病啊,不错。”明娆笑着拍手,“不过明天还要去参加他们的成婚礼,你说我生什么病了吗?”
虞砚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说你夜间沐浴后吹风,受了凉。”
明娆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脸又红了。
“你这样讲姨母要误会的。”
男人轻笑,不言。
有句话叫一语成谶,有时说好事不灵,说坏事一说一个准儿。
转日去祝贺了唐慕颜和岑玄清大婚,晚上回来他们也没有胡闹,早早睡下。
谁知后半夜明娆又开始发烧。
虞砚夜里睡得浅,怀里人的温度不对劲时他立刻就醒了。
怎么叫她都不醒,虞砚又急出一身汗。
三更半夜把大夫从家中薅来,大夫搭在明娆的脉上,眉头越皱越紧。
虞砚沉着脸,“她怎么了。”
大夫惊疑不定,又仔细探听脉搏。
虞砚的耐心一向差,他攥紧了拳,冷声道:“说话。”
半晌,大夫把明娆的手放回被子里,她看了一眼虞砚,犹豫道:“侯爷,进一步说话。”
虞砚的脸色更沉。
下颌线绷着,周身的冷意遮掩不住地外放。
他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烧得脸色潮/红的女孩,转身往外走。
房门半掩,虞砚负手而立于廊下。
他不放心,把门留了个缝隙,一心二用,一边听着屋里的动静,一边与大夫交谈。
“说吧。”
大夫擦擦额头的汗,不确定道:“夫人的脉有些奇怪,像是……像是……喜脉。”
话音落,周围顿时寂静下来。
风轻轻而过,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大夫瞥了眼男人更加冷森的面庞,战战兢兢道:“当然,在下才疏学浅,也不尽然准确……”
虞砚淡淡瞥她,“不准?”
大夫只能点头。
她是知道安北侯在服药的,那药的作用是否起效先放在一边,若是做了避子的措施,侯夫人依旧有孕,难免安北侯不心生疑窦。
大夫见了太多太多,恩爱的夫妻之间信任也不并非是全然坚固。
她此刻特别希望自己是误诊。
她如此解释完,只见安北侯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
“如何能确定。”虞砚冷静地问。
大夫忙道:“等夫人烧退,身子好一些,再做诊断会准确一些。当然您若是不放心,也可找旁人医治看看。”
虞砚偏过头,大夫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侧颜。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道:“那便等娆娆病好再说吧。”
“那现在……如何用药?”
“不要伤到她的身子,稳妥用药吧。”
“是。”
虞砚回了屋,站在榻前看了良久。
他有些茫然。
若是有孕,那孩子必定是他的,他从未怀疑过。他只是有些懊恼,自己明明有在用药,怎么会失效呢。
可是想想,忘记过去的药都能失效,更何况是避子。
若有了孩子,他的娆娆是不是就不是全心全意爱他了?他们从未讨论过孩子的问题,若是她想要,那他又该如何?
若有了,他心里必定是不愿的,但他也不会让她拿掉孩子,那样对她的身体不好,虞砚绝不可能那样做。
若是没有,她失望了怎么办?虞砚也不忍心看她伤心。
虞砚不知道,他从未这般无措过。他慢慢坐下,握住她的手,心里乱到极点。
一切还得等她到转日醒来,他会再找几个大夫,到时一切都该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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