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安北侯,那个整天都好像别人欠他八百两银子的棺材脸绝不会露出这样欠打的表情!
明家兄弟跟在孟久知身后走进院子时,就听到虞砚的下一句——
“这铃铛,也是一对。”
再一次受了刺激的明卓锡:“……”
啊!可恶!
这已经是明卓锡最近几日不知多少次听到虞砚炫耀了!在秦家听到过,在军营也能听到他到处说,来到他府上也不能幸免!
明卓锡决定从今日起,不再崇拜他了!!
虞砚晃了晃手腕,突然想起来什么。铃铛是一对,这衣裳……也该是一对才是。
回头再做一身一样款式的,送给娆娆一起穿。
这般想着,男人如沐春风般满足地笑了。
明家兄弟今日来是被秦氏打发给明娆送东西的。
“姓沈那个富商又去给秦姨送东西,东西扔在宅子门口就跑了。”明卓锡冷笑道,“他倒是聪明,知道秦姨家没几个家仆,没办法找人把这么多东西给他退回去。”
秦氏节俭,也做不出糟蹋东西的事,她更不可能亲自去沈府,实在没办法,还是把明家兄弟叫了过去商讨办法。
明卓锡跟明迟朗知道了秦氏的事,兄弟俩亲自上沈府警告了一番。
沈南合还算讲理,知道了秦氏果真非单身后,震惊之余,遗憾地放弃了。
虽然不能再与秦氏有何瓜葛,可是沈南合显然还没有死心。
他不再明目张胆地骚扰,找出的由头都叫人无法反驳,就连送东西都偷偷摸摸,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要不怎么说那姓沈的聪明呢,他送来的东西都不止是秦姨用的,找的理由也五花八门,拐弯抹角地往侯爷您身上扯呢。”
孟久知点点头,“主子,有一些是夫人喜欢的,还有您的。”
虞砚不甚在意,摆摆手,“拿下去给将士们分了。”
至于女子用的东西……
虞砚沉吟片刻,“拿去典当了吧。”
孟久知云里雾里,分给将士们他还懂,但当了……他不太懂主子这安排是何意。
人群最后一直沉默的明迟朗突然淡声开口:“去城西的当铺。”
虞砚瞥了对方一眼,又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明迟朗又道:“用安北侯的名义。”
孟久知想了想便明白了,明卓锡也笑出了声。
城西只有一家当铺,是沈南合名下的。由秦氏的女婿安北侯出面退掉东西,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与警告。
送东西给秦氏只是叫秦家人和明娆不痛快,但送东西给安北侯夫人,那惹恼的就是一个小气、记仇、醋意与占有欲都极强的男人。
明卓锡回头看了兄长一眼,头一次觉得自家大哥有时候算计起人来,那心思一点都不比虞砚少,不然怎么只有他一下就懂了虞砚是什么意思。
明迟朗说话时,也吸引了裴朔的注意力。裴朔总觉得眼前的青年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明迟朗常年在外办差,一年当中没几天在京城,裴朔以前也经常不着家,两个人从未见过,但裴朔依旧觉得对方很面熟。
裴朔暗自打量,明迟朗望着油松树发呆,明卓锡跟孟久知凑在一起数着摊了一地的赔礼,商量着哪些营中用得上。
只有虞砚把玩着手腕上的铃铛时,突然皱了下眉。
他沉默了会,突然转身往院里走。
院外的四个男子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纷纷看过去。
只见虞砚快步往回走时,刚走进院子,书房的门被人打开,有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男人顿时加快了步子,很快的步速就到了女孩面前。
“醒了?”
明娆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伸出手就往男人怀里扑,“虞砚……”
娇滴滴的一声呼唤,清晰地传到了后面看戏的几个人耳中。
孟久知非礼勿听,默默捂住了耳朵,还好心地提醒剩下几人,不想影响心情的话就不要听。
裴朔挑了下眉,觉得稀奇,好奇地看着。
明卓锡下意识看向兄长,对方面不改色,只看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树上。
没人搭理孟久知,他自己捂严实了。
“虞砚,虞砚呜呜我做梦了……”
明娆心有余悸,手紧紧圈着男人的劲腰。
男人温柔地扶开她额间湿发,嗓音柔得能滴水:“梦到什么了?”
明娆闭着眼睛摇头,不肯说。
她上午跟刘大宝聊天,知道了刘大宝跟虞砚相识的过程。
听刘大宝是被虞砚从坑里救出来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
刘大宝是被养父母遗弃的孤儿,被虐待,被厌弃。若是没有虞砚将他带回家,刘大宝面临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刘大宝人缘好,知道很多小事,他又告诉明娆,安北侯手下的大多数护卫都是被他随手带回去的孤儿。
下属们都感恩安北侯的恩情,死心塌地跟着他,人人都说安北侯并非外传的那般无情冷血,说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有明娆知道,那不是温柔,那只是没能从过去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