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地勾起唇角,他浪.荡起来是连脸皮都不要了,“娆娆吃过了糕点,填饱了肚子,可我还没有吃过,不可怜可怜我吗?”
明娆要气死了。
她无辜地瞪了虞砚一眼,“饿了就去吃,折腾我算什么本事。”
虞砚笑得更开心,“这才算是好本事。”
明娆全身的皮肤都被蒸红,她实在受不住他的调侃。
明明这人穿着铠甲时比谁都冷淡正经,扒下那一层人皮,谁能想到底下却是个败类!
“可我好困啊虞砚,能不能先让我睡会?嗯呜……”
一声勾人索魂的娇啼声溢了出来,她无力抬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若是再平时,她撒娇绝对是必杀的一招,她说什么虞砚都会答应,但这种情况,绝不包括此刻。
明娆成功地将他的火点得更旺了些,烧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难耐时咬住手腕,一边呜咽着,一边在心里痛骂虞砚不做人。
幸好虞砚也不是彻底不当个人,他没抓着人胡闹太久,便放了手。
明娆昏睡前,又看到虞砚挪到床尾,欣赏了半晌那个金锁铃铛。
“莫看了……”
“嗯,你先睡。”
他看了会,回头见人已睡熟,弯了下唇,轻轻抬起她的脚,如每回一样,再一次偷偷地将吻落在上面。
……
虞砚说到做到,陪她一同睡去。他躺在明娆身旁,很快也睡着了。
短暂的欢愉叫他暂时遗忘了明娆说的那些话。
但事事皆有因果,就像他之前虽然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却也因为外界的一些刺激又梦回幼时一样。
听过的话无法当做没听到,明娆的难过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梦到了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事。
虞砚可以确定,他没有经历过这个梦里的事。
他梦到自己粗暴地把明娆扔到了榻上,意欲做强迫她的事,梦到此处时,梦中的他便清醒了。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绝不可能对她那么凶,若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他也不配活在这世上。
他吓到了她,就罪该万死。
大概是一语成谶吧,不出一日,老天爷就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离开这个世界的不是他,而是……他最爱的宝贝。
后来的梦境沉浸在一团迷雾里,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那时虞砚才体会到何为心如刀割。
从前经历过的一切都没有此刻来得更痛,痛得他在梦里都忍不住蜷了身子,不住瑟缩。
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看不清自己的手和脚,他脑子里充斥着澎湃的杀意,眼睛里蒙了一层血雾。
他丧失了全部的理智,甚至进宫时,他忘记带上自己的剑。
一个武将,竟然有朝一日会忘记自己的剑。
耳边像是被血糊住,听不到周围的人痛斥他的强闯。
喉咙里都是血的味道,又甜又腥,一股生锈的味道,呛得他说不出话来。
有人围上来阻拦他,被丧失理智的他甩开。
他本就力气极大,发起疯来,更是无人敢拦。
他一言不发地闯进了思政殿。
他看到了太后坐在书案后,正在专心批奏折。
他看到皇帝蹲在远处的角落,正做着手里的玉雕活儿。
他看不到什么太多的东西,却独独被挂在墙上的那把剑吸引住了目光。
变故只在一刹那,他飞身上前,夺下那把宝剑,一瞬,拔剑出鞘,果断地斩下了太后的头颅。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人有机会说话。
太后死不瞑目,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就没了气息。
皇帝呆坐在地上,怔怔看着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她死了。”
虞砚听到自己说。
这个她是在说谁,陆笙枫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的夫人死了。”虞砚重复道。
陆笙枫愣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虞砚是来报仇的,他来找人算账。
陆笙枫神情呆滞地看向虞砚手中那把剑。
这是先帝送的剑,这把剑下沾染了许多血,他的兄弟,先帝的兄弟,都曾丧命于此。如今……剑上的血是谁的呢?
陆笙枫转头龙椅上那个没了头的女子,慢慢泪流满面。
他无视虞砚的杀意,踉踉跄跄地爬到太后身边,哭着捧起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往她的脖子上按。
可惜,就算放了回去,她也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陆笙枫哭着哭着又笑了,悲痛欲绝,精神错乱,他哭嚎许久,哑了声音。
他把太后的头抱进怀里,背对着虞砚,低声道:“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叫朕再看到你。”
咣当一声,剑扔到地上。
虞砚转身往外走。
背后,狼狈的帝王又哭又笑,痛不欲生。
“母后,放他生路,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吧?朕做到了,你……开心吗?”
有了皇帝的命令,虞砚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皇宫,而陆笙枫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一回头,虞砚便再也走不出这座宫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