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那日一样,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他独自纠结、挣扎,没有在明娆面前展露分毫。
到了二月二,明娆跟虞砚去了唐家,他们作为女方的宾客,并没有跟岑家人一同去。
明娆与唐慕颜聊起才知,此事她整个人都被蒙在鼓里。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还是从街头听到了百姓的闲谈才知道自己的娘亲背着自己已经跟岑家谈妥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自己的婚事,我竟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唐慕颜难过道。
唐慕颜当晚回家就闹了一场,母亲骂她拖着人家岑玄清,可是唐慕颜也委屈,她早就说过,不喜欢那样听话的男人。但两家联姻,哪里是她能说了算的。
她跟家人谈崩,一怒之下离家出走。
可是她顶着这张脸,就算走出凉州城,不出一个镇子就能被人认出来。
天下之大,找一个无人知道她的地方太难了,她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干脆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去了一家酒楼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后,还是岑玄清找到了她,把她背回了家。
“表哥把你送回来,他说什么了?”
唐慕颜表情有些别扭,“我哪知道他说什么,我喝得烂醉如泥,不记得他来过。”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何时?”
“就他送我回来,大前日。”
明娆看了一眼虞砚,“我们是前日收到信的?”
“嗯。”
“表哥叫我来劝劝你,我想……你那日可能对他说了什么。”
他们平日里虽然也总是势同水火、不欢而散,但唐慕颜从未直白地说过“我不想嫁给你”,或是其他拒绝的话。
关于婚事,他们彼此都极少提及。
唐慕颜烦躁地抓头,“我哪知道我说了什么,你说他何意?”
能找来说客,肯定是知道了唐慕颜的真实想法,知道她不愿意嫁人。
既然不愿,那理应算了,毕竟他们平时的关系在唐慕颜看来又谈不上好,为什么还要勉强凑在一起呢。
但岑玄清明知她不愿,宁愿找明娆求助,也要顺着父母的意思今日来下定,或许是为了两家长辈的颜面,为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们不愿也得愿。
或许……
明娆眸光轻晃,低声道:“或许,我表哥真的很想娶你吧。”
“……”
从唐家出来时,已经临近黄昏。
岑唐两家的亲事已定下,接下来便是把流程走完,等待婚期之日到来便可成婚。
明娆在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很沉默,她皱着眉思索着唐慕颜的婚事,心里像是凝了个疙瘩。
今日的定亲宴上,没有出现大波折,唐慕颜大概是看清楚了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一直都很沉默。
“你今日看到了吗?我表哥他……”明娆叹了口气,“我从未见过他笑得那样艰难。”
虞砚偏过头,没有回答。
“他看上去很难过,我知道,他喜欢阿颜。”
虞砚闭紧了嘴巴,心里却道他难不难过与我何干,他喜欢谁又与我何干。
“可是阿颜不愿意,她一直都不愿意,表哥为何还要这样……”明娆道,“强扭的瓜就甜了吗?”
一直冷着脸沉默如死物的男人突然把头转了回来。
“嗯。”
明娆愣了一下,“什么?”
“强扭的瓜也是甜的。”他说,“比如我们。”
明娆反应了半天,噗嗤笑了出来,心里的乌云也渐渐散开。
她主动地坐到男人的腿上,手捏了捏他的脸,好笑道:“我们?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我有没有说过,我知道替嫁的事,是心甘情愿上的喜轿?”
虞砚抿了下唇,“娆娆,原本……原本这桩婚事可以作罢的。”
“什么意思?”
“从凉州送回京城的那封婚书,不是丢过了?” 虞砚心虚地看了她一眼,“那是我找人抢的。”
若是没有那一遭变故,明妘早就顺顺利利地跟王骏阳凑成一对,明家嫡女自然就不在适婚的名单里,那么更轮不到明娆来替嫁。
所以他们原本是怎么都凑不到一起去的,因为种种“巧合”,他们两个瓜才勉强凑到一起。
明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虞砚,“夫君还真是心思深沉,为了娶到我,做了这么多坑蒙拐骗的事。”
虞砚被她说得面容有些不自在,他绷着脸,吻了下去。
堵住她的嘴,就不会再说出那些调侃的话。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巷角的府门前,禾香与护卫守在外面,半晌都不见主子出来,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快步离开,消失在附近。
又过了好半晌,马车渐渐有节奏地摇晃,偶有铃铛声传出。
天色慢慢黑了,直到一墙之内的侯府中万千灯火燃起,轿帘才被人从里面掀开。
男人只穿了一件锦袍,而他出门时身披的大氅,此时已经落在了怀中人的身上。
他抱着被衣裳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脚步稳健地往里走。
明娆被折腾得浑身难受,或许是被风吹着了,晚上身子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