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妘还未醒来,距离她昏迷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向来强势的陈氏见自己女儿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如刀绞,眼眶通红。
明妘头部的血已经止住,但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息更是微弱,陈氏厉声责问御医:
“我的女儿为何还不醒来?”
早在回府时,陈氏已经请了好几位民间大夫,可惜治疗的效果甚微。
床榻边的两位御医是静莅大长公主深夜从宫中召出来的,信国公府的老公爷在世时,曾有恩于静莅大长公主,这回陈氏有求,大长公主二话不说便帮了这个忙。
御医道:“大姑娘伤在头部,这……头疾最是复杂,何时醒来,不好说啊。”
虞砚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他没让明娆一命呜呼,却也没让她很快醒来。
眀府乱成一团,始作俑者正在思政殿内,与景玄帝对弈。
“阿砚已许久不主动找朕下棋了,”陆笙枫看着大半夜还赖在这里不走的男子,有些受宠若惊,“已经许久不似当年那般亲密了。”
自从虞家出了变故,家破人亡,他远走西北后,他们这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终究还是渐行渐远了。
如今又是君臣,更无法回顾当年的情谊。
虞砚懒洋洋地撑着腮,手指摩挲着棋子。
棋盘上的这些棋子都是纯玉制成,触感温凉细滑,每一粒皆由景玄帝亲手打磨。虞砚半阖着眼,毫不走心地把一颗白子放在了死路上。
“你想干什么?”
年轻的帝王没有半点一国君主的架子,他将这盘赢得毫无意思的棋盘打乱,小心翼翼地将他最宝贝的玉石棋子收入盒中,站起身,走到虞砚身边。
“阿砚,你这是在与朕主动示好是不是?朕早说过,朕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你终于愿意信了?”陆笙枫厌恶地望了一眼那象征至尊地位的龙椅,“你若是想做这皇帝,我也可以让给你,如何?只要你我还如从前那样要好。”
深夜,早已过了虞砚就寝的时辰,他困倦地闭上眼睛,丝毫没有将年轻帝王的胡话放在心上。
“陛下莫要再说这些,太后听了要不高兴的。”
提到太后,陆笙枫不敢再抱怨。
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声,用极低的声音,颓然自语:“母后为何扶朕上位,朕怎会不知,无非就是看朕好拿捏……”
皇帝低落了一会,手抹了一把脸,又笑了起来。
“阿砚是有事与朕说吧?”
虞砚这么懒的人,深夜还陪着他熬着,必定是有大事。
虞砚慢慢睁开了眼。
“臣想奏请陛下,早日为臣赐婚。”
“可朕听说,明家的姑娘出了点意外……”
“她就算长睡不醒,人我也娶定了,太后那边,还望陛下能帮帮我。”虞砚道,“听部下说西北新出土了一批玉石,若是此事能成……”
“一言为定!”
……
第二日一早,信国公府的门被敲响。
有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内院,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夫人,不好了!门外……门外……”
“毛毛躁躁,门外怎么了?”一夜未睡,陈氏按揉着太阳穴,神情憔悴。
“安北侯!他已经到门口了!!”
哐当,信国公扔了茶碗,吓得面无血色,陈氏身子晃了晃,心口突突直跳。
被这煞星找上门,眀府约莫是要大难临头。
信国公府外。
男子一身绛色云纹团花锦袍,颀长的身形挺拔地立着,他似笑非笑,注视着眀府牌匾的凤眸里流露出叫人难懂的情绪。
垂在身侧的手修长、劲瘦,手背上青色血管微凸,指尖夹着一封米色信笺。
虞砚带着明娆的婚书,找上了门。
大约是老天有灵,她日复一日地在明家吃糠咽菜,许久不能去醉香阁改善伙食,内心的委屈和不满快到达极点的时候,西北边陲突发意外。
战事告急,西北不能长时间没有主帅坐镇。
七月底,安北侯进宫,面见圣上,请求能够提前婚期,他尽早完婚后,好重回西北镇守。
婚期如虞砚所愿提前,信国公府又不再宁静。
明妘诧异叫道:“提前了?到哪日?”
陈氏脸色难看,攥着手帕,“八月初十。”
这下明妘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离谱。
原本的婚期是明年的八月,这下生生提前了一年时间!
“为什么?”
陈氏摇头,“宫里的消息只说要提前,不知缘由,还说仓促之下,可能要简办,叫咱们见谅。”
信国公从屏风后冒了头,“那不是要委屈了……”我的女儿。
母女二人齐刷刷看过来。
信国公一噎,又把头缩了回去。
明妘哼了声,转头对陈氏道:“阿娘,明娆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陈氏垂眸不语。
“其实她也不需要知道了,”明妘欣赏着自己新染的蔻丹,“到时候一杯迷药下肚,给她换上嫁衣往轿子里一塞就是了,提前告诉她怕是还要闹吧?”
陈氏的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