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权自傲,拥兵自重,从来皆是我行我素,自负张扬,可谁也没真正见过这位凌厉的作风。
在皇宫内院,不仅携带刀剑来去自如,还堂而皇之地处置内庭宫人。
“这这还真是……还真是……”一文弱公子措辞半晌,脸憋得通红,“恣意妄为!”
“目中无人!”
“嚣张跋扈!”
大霖朝尚文,最看不惯粗鲁豪横的武将,安北侯十年未曾回京,一回来便“一鸣惊人”,这帮翩翩公子凑在一起痛斥安北侯的不当行径。
从他不懂礼数,说到他藐视宫规,最后简直把他与罪孽深重的叛贼作比较。
明娆没心思再听下去。
义愤填膺的他们好像都忘了,是谁叫这江山安稳,岁月无忧。
……
皇帝与太后姗姗来迟,他们到时,殿内坐满了人。
众人皆起身行礼,唯有安北侯神色懒散,独坐位上,径自喝酒。
皇帝没将他的无礼放在心上,笑呵呵地叫人为安北侯倒酒。安北侯似是才察觉到皇帝来,不慌不忙站起身行了礼。
酒过三巡,落在虞砚身上的目光才渐渐少了。
酒意有些上头,虞砚扯了扯领子,与皇帝说了一声,离开了宫殿,出去散散酒气。
明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见他离开,也忙不迭地起身。
陈氏皱眉,“去哪?”
“屋里太闷,想去吹吹风。”
恰有旁边的夫人要与陈氏说话,陈氏只得简单叮嘱:“莫要乱走。”
陈氏正要叫身边的婢女跟着,一个分神的功夫,便不见了明娆的踪影。
明娆追出去时,男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她有些焦急。
皇宫这样大,她要去哪里找。
明娆不敢走太远,就围着年喜宫绕圈。可是她低估了这宫殿的大小。
然后,她迷路了。
三转两转,不知绕到了哪里,明娆眼见着周围的景色愈发陌生,心里也更加焦急。
她在陌生的环境里就如惊弓之鸟,恐惧感拉扯着她的神经,她变得愈发敏感、警惕。
“哟,这是哪来的仙女儿……嗝……”
明娆大惊回头,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晃晃悠悠地朝他走来。那男子肥头大耳,一看便知伙食极好。堆满了肉的脸上,眼睛却小如绿豆,丑得刺眼。
明娆连忙用团扇遮面,警惕地后退,她左右望望,见那男子身边跟了不少宫人,却无一人阻拦他口出调戏之语,心不住往下沉。
此人身份尊贵,多半是皇亲国戚,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身边跟着的几个太监看上去身强体壮,她或许跑不掉。
但……总要试试!
明娆拎起裙角,果断转身,朝着假山林跑去。
她自我认知很清楚,自己腿力是比不过男子的,体力更是比一般女子还差,若是往宽敞的地方逃,怕是跑不过几步就被捉回去。
她是从假山林那边来的,方才走过的路还记得,那边掩体多,或许可一搏。
明娆心里越怕,脑筋就越清醒。
纵使冷汗已经浸透衣衫,腿也有些软,她仍咬着牙往前跑。
快了!
明娆眼前一亮,跑进了假山洞里,凭着记忆左拐右拐。
身后的脚步声好像远了,但她不敢松懈,仍闷头向前。
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拐最后一个弯时,迎面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唔……”
头磕在一个坚硬宽厚的胸膛里,鼻尖顿时涌入一阵熟悉的气味。
淡淡的檀香里夹杂着酒香,很是好闻。
明娆愣了一瞬,未及反应,她的肩膀被人死死按住。
下一刻,尖锐的痛感由肩膀传遍全身,捏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而后明娆被人粗鲁地推开,她踉跄着后退,为了稳住身子,明娆的手掌撑了下石壁,被尖锐的棱角划破了手掌。
肩膀与掌心的疼痛叫她的眼底瞬间泛起泪花,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情不自禁地痛呼出声。“疼……”
听着这声软软的低叫,望着这双雾蒙蒙的媚眼,钳制着她肩骨的手不知怎的,瞬间卸了力道。
男人微低了头,冷着脸,沉默地看着她。
少女雪肤花貌,媚眼含情,怯生生地望着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瞳中满是清澈干净。
虞砚原本推人的手垂落回身侧,另一只扶住身侧假山的手不自觉用力,待他回神,一块凸出的石壁被他生生掰了下来。
虞砚沉着脸,将握有石块的手背到身后。
身后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娆脸色煞白。
大约是前世弥留时的记忆太过深刻,她对虞砚毫无防备且信任。
她咬了下唇,果断地往前。
假山内通道狭窄,一人通过有余,两人通过却是免不了肢体碰触。
明娆红着脸,从男人身侧挤了过去。布料摩擦着布料,肢体接触着肢体。
夏日衣裳很薄,她甚至隔着衣裳感受到了他炙热的体温。
明娆赧然地躲在